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走廊正中,6號玩家半跪在地上。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覺得他已經死透了吧。
秦非的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活尸的煉制需要在白天完成,六小時時間,不算緊張,但也不太富裕。是一個深棕色的小玻璃瓶。
薛驚奇的心臟狂跳。他就在距離王明明最近的地方,對方眉梢眼角蔓延出來的不悅, 令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緊張。身后的刀疤反應也很快,幾乎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迅速追了上去。
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
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刀疤一直站在外圍觀望,直到此時才饒有興味地問華奇偉: “你看到的那幅畫,是什么樣子的?”
宋天傻乎乎地發問。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
耳畔的空氣寂靜, 唯有系統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
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接著極迅速地低下頭去,抬手擦了擦嘴角。
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就是直接在這里幫你升級成E級主播的身份。”她好像生怕秦非沒聽懂似的,急急忙忙地出言解釋起來。
被迫消音許久的蕭霄終于恢復了聽覺,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徐陽舒頭頂的進度條瞬間往前竄了一小截。直播畫面中,修女已經轉過身來。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然不行!”
“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有人噗嗤笑出聲來。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撒旦神秘地笑了笑。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
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終于出來了。
“秦非。”秦非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留出來,隨性至極地抬手一指:“他看到了。”
守陰村里從頭至尾都霧蒙蒙的,可眼前的教堂內,光線卻好極了。對著林業的脖子,又是一刀。
秦非停住腳步,在幾米遠開外觀察著他們。那標準的笑容落在對面兩人眼中,卻隱約帶著股滲人的寒意。短發道:“對,一點預兆也沒有。”
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算了這不重要。系統又提醒了一次。
“那我現在就起來。”“行行行。”鬼女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
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
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
先不說12號僅憑鏡子碎了就能猜到他出來了。
“對對,再看看吧,還挺有意思的!”像這樣的玻璃瓶子地上還有很多個,大小不一,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但三個人一起被追,和一個人單獨被追比起來,卻是前者要令人舒服的多得多得多了。不遠處,鬼嬰咯咯咯笑著爬上了鬼女的膝蓋,姿態親昵地伸出兩條手臂。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還有那個直播一開始就揍人的6號,估計是個暴力狂之類的角色。
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作者感言
但在使用各種隱晦的語言包裝之后,那兩人也隱約透露出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