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迷宮的結構和里世界的迷宮游廊非常相似,兩邊都是與天花板銜接的墻,人走在走廊里時,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所處位置周圍的結構是怎樣的。“早晨,天剛亮。”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
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
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秦非已經隱隱預感到,他身上潛藏著某些東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
高馬尾的女人雙手抱臂,目帶審視。
根據他們幾人在晚餐前商議好的決策,今晚0點之前,他們必須要再次推進表里世界的翻轉。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還是說,里世界的告解廳和表世界的不一樣?
十有八九只是在煩躁,覺得秦非和程松出現得太不是時候。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好像又有哪里有點不對。
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外面那家伙走得實在有夠慢的,他那么好的耐心都快要不耐煩了。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
無論身處怎樣的絕境,秦非非似乎永遠都處變不驚。救救我……而12號身上背負著更多的分數,這注定讓他超越6號,成為整個副本中所有人眼中的眾矢之的。
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答,秦非懨懨地嘆了口氣。程松思忖片刻,提議道:“我們先躺回棺材里去。”
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說是計謀,其實根本也和沒有沒什么兩樣。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
每一個有玩家參與對抗賽的大廳正中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塊泛著燦金色光芒的嶄新光幕。
畢竟,副本從來不會給人帶來什么正面的驚喜。“你們、你們能看到我,你們能看到我對嗎?”秦非:“……”
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
跟他距離勝利仍舊有著一段距離。他看了一眼林業細瘦的胳膊和慘白的臉,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抬頭望向其他玩家,語氣急切地開口:“有沒有人和我們一起去村東?”
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大佬不愧是大佬,逃命時的啟動速度都比一般人快!
“雖然我從進入副本后一直沒有見過醫生本尊,但,根據我的推測,今天中午12點左右時,醫生應該出現在教堂中過。”那些經歷對于玩家們破解副本世界的秘密又是否有幫助?
最后十秒!“這是對神的不尊敬。”神父有些惱怒。
孫守義沉聲道:“這應該是個線索。”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眼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秦非揮手同林業三人道別。只有刀疤一臉下不來臺的樣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誰知道這根電話線能不能用?”右邊僵尸在書架上比劃了幾下,又小步走回門邊,指了指門。
可秦非的臉皮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變成無敵厚:“但我沒有做出任何在主觀意愿上拐帶NPC的舉措。”
哪兒來的符?竟然用如此風輕云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
秦非點頭:“可以。”可是,刀疤。
那是一件金屬材質的物品,黃銅色的表面光潔平順,整體呈葫蘆型,一端粗一端細,粗的一端由四片花瓣狀的薄鐵片組成,細的那頭則有一個向前推進的機關扣。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
作者感言
“嗯。”刀疤不情不愿地開口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