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
好在,熟悉的義莊大門沒過多久便再次出現在道路盡頭。巨大的熒光色提示條懸停在空氣中,配上背后劇烈的轟鳴聲,就像對玩家們毫不留情的嘲諷。
和之前自告奮勇刺殺秦非的8號不一樣,3號沒什么能耐,也沒什么保命的天賦技能。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他明白了。
“不要聽。”蕭霄:“???”“沒關系,不用操心。”
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雖然他已經料到,在直播鏡頭背后的那個世界中,觀眾恐怕大概率不會是人類。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
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
黑衣人低眉順眼地站在蝴蝶面前,向他匯報著情況。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
“怎么回事,鬼女殺人不是在這個場景啊。”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人群正中,那個愛看懲罰副本的靈體沉默良久,猛地一拍大腿!
“神父,我還要為4號圣嬰懺悔,他玷污了他人的尸體,對不潔之物產生了罪孽的欲望。”他倒要看看,徐家那本神秘的書,到底是不是藏在這個房間。
“掉毛有點嚴重。”他說。
可誰能想到,看起來冰清玉潔的秦非也如此精通此道呢??這次有安安老師帶隊,薛驚奇便沒再走在最前,轉而放慢了步調,跟在秦非身邊。王明明的爸爸:“我兒子真是個熱心的好孩子。”
就連坐在2樓高級觀影位的高階靈體們,在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時,也不禁紛紛捏緊了拳頭。
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秦非心下稍定。有時,一些NPC出于個人原因,會給玩家留下假規則,用來迷惑、陷害他們。
“……”艸!
不痛,但很丟臉。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
透過那雙空有蘭姆輪廓的眼睛,秦非能夠看見一個與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難以捉摸的靈魂。隱藏任務的級別高于陣營積分,完成隱藏任務的陣營可直接獲得勝利。
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這種感覺和秦非在亂葬崗被尸鬼追逐時不盡相同,秦飛的第六感告訴他,鬼女完全沒有使出全力。秦非一個箭步竄上前,在義莊大門口將導游攔下:“導游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嗎?”
而且這規則畢竟是在休息區內發現的。……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
“跑!”“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萬無一失的偽裝到底失敗在了哪里。
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
比起和鬼女無仇無怨的林守英,鬼女更恨村中的村民。局勢瞬間扭轉。報廢得徹徹底底。
尤其是,他只能看著,而無法出手改變任何現狀。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然后,在兩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這個剛才還異常危險的npc,竟真的將她渾身的殺意全數收斂了起來。
撐住。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
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然后開口:
“如果這過程中出了什么意外,14號還有意識,能自己爬過去,地面上也肯定會有血手印。”三途若有所思:“那另一種思路呢?”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來。
秦非敏銳地覺察到,蘭姆的情緒似乎有些不正常。
作者感言
王明明的媽媽滔滔不絕,彌羊就站在那里安安靜靜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