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前方不遠處。無論秦非使用何種方式,門窗都永遠緊閉。假如他在別的副本也同樣吸引鬼怪注意的話……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該死的12號主播腦筋動得這樣快,一下就揪住了他的小辮子。6號的目光閃爍著:“就像之前的1號2號那樣,我覺得他應該也異化了吧。”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反正也不會死。
她拿起那個東西遞到秦非眼前。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一上車就昏過去了,連車上長什么樣都沒看清楚。她扭過頭來,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著贊許和肯定:
蕭霄嘴角一抽。
可惜他失敗了。鬼火搓搓手,剛想把方才薛驚奇的推論告訴秦非,面前穿著校服的青年卻比他更先一步開了口。
沒辦法,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號和12號本人。
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三途姐不在身邊,他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被剝掉了殼的白煮蛋一樣,隨便來一個什么東西輕輕戳一下自己就會爛掉。
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剛才他還在想,可惜談永死了,刀疤也沒有跟來。
后趕來的玩家們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就是很眼熟啊!雖然他現在穿的可可愛愛,可你看那張臉,這不是主播在上個副本遇到的那個鬼嬰嗎!”
玩家指認鬼是鬼,并不需要確鑿的證據。
他才終于明白,為什么蕭霄每次提起這里, 都會露出一臉菜色。
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緊張好緊張!”話音落,屋內一片靜默。
徐陽舒混進他們當中的目的又是什么?
也不知黑袍NPC用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的血根本止不住,只能靠不斷使用補血藥劑拖延時間。
然后,就這樣算了嗎?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
“你剛才應該已經看到,這孩子在教堂中過得并不好。”他對這個副本的了解到底已經深到什么程度了?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
秦非唇線緊繃,沒有答話,堅定向前的腳步已經代替他回答了問題。
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她那充滿生命力的鮮血的氣味,真是令人著迷啊……
如果早知道12號托他辦的事是這個,那他當初一定不會點頭答應。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
雖然無法回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
實際上他已經大致猜到了。連腦袋都不稀罕,那他實在沒有什么更好的東西可以供奉上去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開彈幕了!”
玩家們為了避免被堵住去路,都站在了祭臺的邊緣。三途的神色卻并不怎么好看。紅方所有的人現在都恨死崔冉了。
怎么這么倒霉!冰冷的電子女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暖動聽,蕭霄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直播結束了!走走走,我們快走!”是義莊可以削弱鬼怪們的攻擊能力嗎?
光幕背后,觀眾們同樣對此議論紛紛。告解廳的鎖終于可以打開,他拉開鎖扣,向外望去。
這次真的完了。“……”
8.如你看見任何不符合天主教教義之事,皆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但秦非不想這么快對祂做什么。他上下打量著神父, 從對方的細微處展露出的神態來看, 他說的應該是實話。
作者感言
話音落下,對面的林業和鬼火三途頭頂頓時冒出了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