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這件事玩家們昨天就已經發現了。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凌娜甚至懷疑,或許刀疤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只是在享受追逐獵物的樂趣而已。
他一步一步走進玩家們,眼中不帶絲毫悲憫,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放在案板上的豬肉。
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
他側過身,一臉擔憂地指向身后。怎么感覺今天好像冷了些。
“但是就算是一句話,以前也經常有主播答不上來耶。”
孫守義清了清嗓子,忍著嘴角的抽搐開口:“今天是第一天,晚上最好還是先不要出去。”也太缺德了吧。因此刺頭男此言一出,會議室里的玩家們臉上雖沒表露出來,但有一半人心里已經警惕了起來。
蕭霄和林業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而一如秦非先前所想,禮堂內的場景果真并非真實存在,取下眼球以后,秦非所看到的畫面與先前截然不同。
緊接著。“0點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們一起……”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
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
這個人又在說什么貓貓屁話?這里沒有人嗎?神像的眼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整個村子里?
但起碼,這里沒有神像。秦非并不在意鬼嬰弄臟衣服的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扮演的角色,大概,是一個——”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
他覺得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了似的,脖子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掐著,呼吸越來越困難。“秦大佬,秦哥。”
在林業的不斷掙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許,他能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宛如一條被人捕撈后扔在河岸上的魚,在瀕死的干涸中苦苦掙扎著、無助地擺動著身軀。秦非不由得輕嘆一口氣。變異的東西???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這個什么呢?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
“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沒提過這茬呀。”這怎么可能!
“沒人覺得這個主播長得很好看嗎?他皺著眉頭抿嘴的樣子我真的一整個愛住。”
更何況——
到底是什么東西進到義莊里來了?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
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他信了!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
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現在要怎么辦?”
現在看來,想必就是受制于這條規則的緣故。秦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嘗試著在含量過高的廢話中尋找一些有效信息。
蕭霄動作十分迅速地閃了進來:“有事找你。”“這條通往囚室的路在副本中屬于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0號囚徒沒有騙人,正常情況下,玩家經過這里時,是會被突然出現的自己的里人格給引誘的。”
秦非是怎么辦到的?
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
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作者感言
就在老頭抱住他大腿的一瞬間,蝴蝶便猛地蹬腿,將他狠狠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