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程松不知在和刀疤講些什么,兩人從離開義莊以后就一直并肩走在隊伍最后排。
三途是見識過0號囚徒的威力的,可以想見,以0號囚徒的殺傷力,即使捆上鎖鏈,依舊會比她見到的那兩個囚徒難對付十倍不止。青年唇線緊繃,琥珀色的瞳孔中沒有什么情緒,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我看錯沒?他好像動了?”就算他沒聽到,其他那么多的觀眾,肯定也會有聽到的,總該有人回應。
“太狼狽了,實在太狼狽了!我都有點可憐他們了。”
秦非先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從那一聲聲沉重得過分的腳步聲判斷,半夜入侵義莊殺死華奇偉的一定是某種龐然大物。
那東西還在他的腳旁邊。孫守義皺眉道:“你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
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
秦非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不用。”
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每一個有玩家參與對抗賽的大廳正中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塊泛著燦金色光芒的嶄新光幕。
頭發、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很快,新的打擊便接踵而來。找哨子的任務沒有時間限制。王明明的爸爸:“看見我們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
……
“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那是0號囚徒看見他來了,用身體重重撞擊門欄所發出的聲音。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
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1號儼然是不信:“那2號是怎么死的?”
“我們該怎么跑???”
閃爍著電流的電棍直指秦非面門。該說不說。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他好像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靠,我靠,他們真的要找到那些尸體了吧!”
這樣明顯的線索出現在眼前,假如就此放過,未免太過可惜。
不對,不可能是呼喊。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耳畔的空氣寂靜, 唯有系統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
“你看你的衣服都破成什么樣了。”
他不想再去碰那堵墻,摸出水果刀,用刀尖輕輕戳了戳墻面。
或許是秦非周身那種恬淡卻鎮定的氣場太能震懾人心,7號不自覺間便被他狠狠說服了。
“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一路上秦非幾次看見有玩家神色不善又警惕地四下張望,顯然那目光不止秦非自己感受到了。【1號圣嬰犯下瀆神之罪,扣除積分:1分!當前積分:負1分!】
青年上下唇瓣相碰,輕飄飄地說出了十分殺人誅心的話: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R級對抗類副本:狼人社區,玩家已全部載入場景。】人心難測,不得不防。三途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各憑本事就好,我可以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
他近距離查看了一下0號的傷勢,見事實果然如0號所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而此時此刻,在里世界上層游廊的邊緣處,一個和秦非所見的一模一樣的蕭霄正在沒了命一般狂奔。
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鬼蜮世界則是里世界中最為特殊的一種,一定程度上獨立于主副本之外,由高級副本boss自主生成,在鬼蜮世界中,領主會創造出獨屬于自己的規則,甚至能夠凌駕在副本的主規則之上。”
作者感言
直播大廳中,觀眾的討論熱情空前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