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號的眼睛倏忽間瞪大。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
三途的神色卻并不怎么好看。雖然系統的聲音接連響起,但事實上,結算空間內連個播音喇叭都看不見。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靈體提心吊膽的關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靠近玄關旁的主播。
它模擬出了一種蕭霄在生死攸關之際才會發出的驚呼聲,這聲音十分寫實逼真。
秦非對這方面的知識并不精通,但他的記憶力一向好得出奇,在將道袍上的八卦圖印進腦海中后,很快就將其與祠堂的地形順利聯系在了一起。
但村子里的人卻被嚇怕了。
“我焯!”
孫守義嘆了口氣,招呼大家回空地上坐下:“慢慢說吧。”
兩分鐘過去了。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直視神像的眼睛,勢必會誘發什么糟糕的后果。雖然導游也在車外面,但那是npc,不能當做正常人看待。“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
蕭霄連忙跟上,兩人將腳步放得極輕極緩,猶如兩只夜行動物,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后。
血紅色的門近在咫尺,孫守義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可能在這個區域或這個時間節點是正確的,等到下一個時間點,反倒變成了致命的反向指導。
味道出乎意料的竟然還不錯。“到了,傳教士先生。”
房間正中整整齊齊擺放著六臺棺材,棺蓋沒有合攏,棺材里空空如也。最后一味材料,人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
告解廳的里側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
……“臥槽,真的啊。”
這些生長在苔蘚上的眼球與其說是植物,倒更不如說是像某種動物,他們對外界的刺激有著明顯的反應。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可這人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問不出來。可聽鬼女話里的意思,所謂的‘祂’,怎么好像是指特定的某一個人呢?
一浪接一浪的喧嚷聲幾乎快要將天花板震翻。以那張休息區墻面的活動時間表為基準,此刻的玩家們都應該待在休息區里。
秦非也說不出這兩種類型到底哪一種更加可怕一點。
在污染源的影響下,死去的村民們既沒有腐爛也沒有尸化,反倒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啊啊啊我艸,媽媽我瞎了啊啊啊!!”無論在單體戰斗能力還是綜合實力方面,幾乎都可以碾壓他們。
剛好,他不需要再多跑一趟。青年微微頷首:“我來找你是為了告解廳的事。”
無人應答。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幾人直到這時才發現,不遠處的棺材后面,竟然還有兩個臉色青白的玩家躺在那里。
秦非發自肺腑地感嘆。秦非語氣淡淡,蕭霄卻聽得一愣一愣。
事實上,即使鏡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沒什么可怕的。
鏡子里出現的的確、毫無疑問的,就是秦非。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漢痛苦地捂著頭坐了起來。就在剛才,他似乎忽然之間想通了眼前這個女鬼心離在想些什么。
這或許是三途經歷過的那么多場直播中,觀眾們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場了。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3號想要咳嗽,但他咳不出來,渾身難以抑制地不斷顫抖。
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啊,對,就是20號追著他們,是20號想砍死6號,我看見了!”
秦非若有所思。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牢房與牢房間隔的墻上懸掛著告示牌,上面繪制著紅色的感嘆號。
總之,從14號口中報出的是個類似于“李婷”或者“趙梅”之類的, 十分正常且具有中國本土化特色的姓名。饒是僵尸的血條再長,被撕咬成碎片也一樣要死。
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蘭姆的身體素質簡直虛得堪比秦非進入規則世界之前,直到他累得氣喘吁吁,仍舊毫無所獲。
作者感言
可它們就愛擠來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