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血腥、刺激、暴力、兇殘。只是由純凈圣潔變得黑暗血腥。
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秦非忽然“唔”了一聲,仿佛憑空悟出了什么道理似的。
可是整個迷宮所有的走廊,墻面,地板,大體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人在里面完全無法分辨方向。他可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
“緊急通知——”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秦非聞言點點頭。
時間飛速流逝,19點的鐘聲很快響起。這個在懲罰副本界困擾住主播與觀眾許多次的死亡設定,在今天,終于被人破解了!不過,雖然蕭霄覺得秦非說的很鬼扯,內心深處卻依舊莫名其妙地信服了。
很快,秦非耳畔也響起了新的系統提示他可以聽,可以看,在一人獨處時甚至可以觸碰到身邊的一切所在。然而收效甚微。
他抬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剛才有個事情忘了告訴你們。”朱砂蕭霄那里還有,他剛剛才拿出來不少。秦非的懺悔還在繼續。
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隨即他臉色變了變,愁眉苦臉地望向秦非:“那我……”
當然不是林守英。
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他拋給秦非一個小心翼翼的眼神,頭頂的好感度也隨即上升到了12。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
鬼嬰自從表里世界翻轉后就再沒有出現過,想來是因為某些原因滯留在了表世界。剛才在義莊門前導游就提到過,“不要直視神像的左眼”,現在宴會上又有與眼睛相關的環節。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
……
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爛了。
……“林守英一個人的破壞力,比亂葬崗里的幾百號人還要強得多。”鬼女慢條斯理地道。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
那是一件金屬材質的物品,黃銅色的表面光潔平順,整體呈葫蘆型,一端粗一端細,粗的一端由四片花瓣狀的薄鐵片組成,細的那頭則有一個向前推進的機關扣。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
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畢竟,他現在可是導游的知心好友,想來對方不會拒絕他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那個身穿清朝官服的身影依舊維系著方才的動作,不斷地、不斷地前后搖晃著。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系統,0039號副本到底更新沒?我文化低,你可不要騙我!”有靈體一臉懷疑人生地再次所謂的“儀式開始的地方”,并不一定只是指舉辦祭祀的地理位置。也未免有些過于湊巧了吧。
濃霧彌漫的屋外遠遠顯出幾道人形來,緊接著,那群人越跑越近。不出意外的話,起碼在副本快要結束、比分出現凝滯之前,是不會有玩家鋌而走險,再去早餐鋪撲碰運氣了。而秦非這邊的狀況仍舊危急。
大抵是秦非所表現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導游遲疑了幾秒,竟真的從后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你幫我送到村長那里去吧。”什么超強彈力球被扔進幼兒園里,也早該自動停下來了。撒旦:“?:@%##!!!”
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
規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他想起之前在副本中,蕭霄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秦非卻意識到了另一件怪事。這也是魅惑系天賦的玩家在高階副本中格外受推崇的原因之一。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
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
這里完全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沒有天也沒有地。“2號被帶走以后,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14號才造成的。”
秦非和艾拉之間的話題一直延續著,直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艾拉頭頂的好感度條再創新高。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
秦非剛才說的那些無疑將修女徹底激怒,黛拉修女的面目肉眼可見地扭曲起來。
作者感言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