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鬼手的行動路徑或許連鬼女自己都并不清楚。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算空間的墻壁看。
事實上,兩人直到此刻依舊有諸多想不通的地方。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
王明明家的大門前。
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好像一切隱而未現的秘密, 都已經被他看透了似的。
他問蕭霄:“你有沒有出現什么異常?”傲慢。在表示世界的教堂和休息區中, 24號的神態、穿著和表現明顯和玩家們不太一樣。
其他玩家也都看著秦非。
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林業愕然抬頭,在夜色中,他看見一張清雋的側臉。
“團滅?”秦非收回視線。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秦非思忖片刻,沒有繼續走向祠堂外,反而轉身,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不知怎么的,撒旦看著他的動作,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你到底要問什么?”
狼人社區整體布局成圓環狀,正中心是居民生活廣場,公共建筑和居民樓以此為中心向四周輻散開。村長:“……”
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
眾人開始慶幸。“不不不不。”出乎眾人的預料,徐陽舒聽了秦非的話后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動,反而將頭搖成了撥浪鼓。秦非彎彎唇角,輕言細語地柔聲道:“說說,你看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鬼?”
叮鈴鈴——他好怕秦大佬像他剛剛在走廊上一樣,摸到一截人類的骨頭。
刀疤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經歷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匕首簡介中的“范圍性威壓”和“必殺”都令他很感興趣。老頭沒有想到那個引導NPC也會回過頭,只覺得對面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他的臉上。
他采取了一個迂回婉轉的方式給鬼女答復。
蕭霄心臟狂跳,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大佬、你、你怎么知道……”導游不在大巴車里固然令人失望,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有了光,能夠看清彼此的位置,眾人總算是冷靜了些許。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伙。
一切都給了秦非錯覺,讓他以為這一家三口關系和睦。
也不知道女鬼到底有沒有相信秦非的話,冰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秦非聽得嘴角直抽抽。
心臟就像是從幾百米的高空平穩落地。薛驚奇話還沒說完,從人群中,忽然傳出了一道聲音來:
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
“我的同事在外面盯著,他們全都去了大廳旁邊的街道上。”“任平的具體死亡原因,我認為,大概可以朝兩個方向去思考。”
沒幾個人搭理他。
只是,即便他們已經腳跟落地,可還是很難邁開雙腿走路,要想移動身體,仍是只能靠跳的。黑發青年沒有看林業,他時刻關注著旁邊尸群的動向。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
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三途腳步未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邊跑邊將自己朝秦非那邊挪了挪。【???:好感度——不可攻略】
秦非再次隱約地摸到了一點狼人社區中鬼怪殺人的機制。
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
三途姐不在身邊,他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被剝掉了殼的白煮蛋一樣,隨便來一個什么東西輕輕戳一下自己就會爛掉。
“啊!!”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
作者感言
修女的聲音一出現,屋內另外三人立刻齊齊抖了抖,但秦非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