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所有NPC都奇奇怪怪的副本里,醫生的正常更顯得尤為難能可貴。
其實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身體。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想靠著爺爺的藏書救自己一命。
鮮花,燭臺,刀叉,這些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種荒僻的山村?
但若是要走,排行榜上的共享位置近在咫尺,追兵們也很快就會發現。
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畢竟,如果到時有什么好事發生,自己不在場,豈不是就不能分一杯羹了?莖的頂端生長著一粒粒圓形的籽,有點像魚籽,又有點像蟲卵,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竟然是——
這一點,所有老手都一清二楚。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就在他說完那番話之后,義莊中的眾人竟就那樣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
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按鈕。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所有的路都有終點。
徹底瘋狂!秦非坐在沙發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優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
她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幾瓶補充san值的藥水灌了下去,又遞給鬼火幾瓶——雖然這只能算是杯水車薪。作為一個純粹的南方人,這種食物對林業來說十分陌生。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
秦非抬手指向墻面:“就是那塊布,你掀開過嗎?”
她覺得秦非昨晚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今天上午,就算她其實也很害怕,卻依舊主動提出了要和老玩家們一起外出探查線索。“這上面……是沒有字嗎?”林業橫看豎看了半天,終于遲疑著問出了這句話。但很快。
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
那只骨節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天賦技能:一張破嘴(可升級)】……
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
“喂!”
他的注意力已經轉到了一旁的書桌上。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
鬼火被迫單獨行動。“……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不要進入紅色的門!”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普通而正常的房間,房間面積不大,但生活氣息很濃。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
還有13號。配上蘭姆那張柔軟無害的臉,頓時讓氣氛和緩了起來。
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隨著一聲驚嘆,光幕中,五名玩家和一個NPC已經站在了義莊院內緊鎖的廂房門前。0號囚徒的確也掌握著一部分催眠與迷惑他人的能力。
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空氣渾濁而冰冷。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
蕭霄出聲叫住他:“你要去哪兒?”當時他還為它擔憂了一把,擔心若是鬼嬰被一不小心滯留在了蘭姆腦內的里世界、之后和整個副本一起被銷毀了,那該如何是好。不為別的,就為程松竟然能在積分足夠升級的情況下堅持留在F區一年,秦非就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狠人。
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因為越是臨近污染源,周圍污染的程度也就越大,哪怕僅僅看上一眼,san值都有可能瞬間清零。
在如今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這份平淡反而意外地有些讓人熱血沸騰。“……???”
還是某種過場動畫?秦非說這些話的時候, 修女還沒能從她澎湃洶涌的怒意中抽出身來。“你們有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嗎?大概這么高,偏瘦,樣子很清秀。”
聽見前方有腳步聲,他先是以為那npc又回來了,一顆心險些從嘴巴里跳到地上去。
三途沉默著。“社區工作人員?”蕭霄一愣,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如此接地氣的職業,那不就是居委會辦事員嗎?修女目光一變。
作者感言
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