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秦非上樓已經過去近半小時了,彌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訝,逐漸變得越來越古怪,像是正在努力忍耐著什么似的。夏日悶熱,那些瓜皮果殼、剩菜剩飯,在夜色中發了酵,無數蒼蠅圍在上面嗡嗡亂飛,視野掃過的角落,隨處可見蟑螂飛竄的身影。
“聞人隊長——”“祝全體玩家游戲愉快!”
“注意看后面,已經有人想偷偷逃跑了,怎么這么沒志氣啊喂!”在所有裂紋相互吻合的那一刻,秦非掌心托住的鏡子忽然泛起了一陣乳白色的光暈。終于要到正題了。
被供奉在高臺上的復眼翅蛾,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闖入神廟中的人們。其實谷梁真的沒想做什么,他看秦非,只是因為他的眼睛不知該往哪兒放。
與此同時,那幾位主播的觀眾內部也發生了分裂。羊肉湯館的老板不是鬼,只是純純一個變態殺人狂加食人魔而已。
長而粗糲的繩索捆縛住玩家們柔軟的脖頸,所有人的自由與性命,全被牢牢攥在為首那人的手中。(ps.破壞祭壇!)和其他玩家不同,秦非作為從洞中取出祭壇的直接執行人,對事情的一切脈絡都十分清楚。
“進入副本游戲會導致體力加速流失。”林業在游戲區規則手冊的空白處記錄著。床底的確是安全區。
彌羊眼睛一亮。和光幕前的觀眾們一樣,此時此刻,林業的目光,也正匯聚在絞肉機邊緣的傳送帶上。秦非心里算盤打得噼啪響,看向聞人黎明時就像在看一塊擺在案板上的大肥肉。
聞人黎明這樣安排,是擔心刁明晚上會作妖,影響到他旁邊的人,所以刻意把它安排進黎明小隊中嚴防死守。秦非被他說得咯噔了一下,很想讓他不要烏鴉嘴。“啪嗒”一聲。
那張中年男性人類的皮囊包裹在他原本的頭顱上,口鼻前方的皮膚被撐出奇怪的弧度,頭發下方也鼓鼓囊囊,似乎藏了什么人類頭骨結構上沒有的東西。秦非在聽見“垃圾站”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目光一黯。
“他會不會是‘那個’?”接話的是在場唯一的女玩家,名叫阿惠。
秦非忽然站起身來。“所以,現在要……怎么辦?”但截至目前為止,起碼在主干道的視線范圍內,秦非還沒見到有玩家出來過。
野豬已經習慣了一有不懂的事就問老鼠:明明是炎炎盛夏,在場所有玩家卻都覺得后頸一涼。
黎明小隊的人甚至將帳篷取出來支好,順便開了最后幾個罐頭,修身養息。
嘶!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像鬼故事里的鬼一樣,早就已經成了【死者】,但卻一直不自知。丁立試探著套話:“孔同學,昨夜你有看到些什么嗎?我們幾個昨天著急往外跑,連具體發生了什么事都有點記不清了。”
玩家們腳踩在污血中,卻已顧不上惡心。矮個子三角眼的隊員名叫刁明,被烏蒙噎了一下,皺著眉頭道:
陸立人先是驚覺,他面前的貓咪并沒有隨著他的出掌而落入水中。
出于這種心理,秦非正在嘗試著用指尖逐塊檢索著地面上那些碎片。作為一只存活了百年的老僵尸,以右邊僵尸的道行,絕不是一個巴掌可以解決的。它藏在哪里?
在薛驚奇的示意下,包括崔冉和雙馬尾在內的幾個玩家上前,拉開了活動室的門。
是牢中的囚犯,那個渾身傷痕累累的少年,那個擁有著和污染源相同又不全一樣的那張臉的人。烏蒙站在雪地里吸氣又呼氣,把衣領拉下試圖用冷風吹滅心中的怒火。將一伙想要占他們便宜的壞東西反手弄死,是件多么令人身心愉悅的事啊!
空氣似乎隨著這句問詢而凝滯了一秒。高階靈體面色沉痛地瞪著光幕,好像把光幕瞪穿就能將里面的玩家解救到安全地帶一般。那兩名工作人員矮得出奇,身高只有尋常成年男子的2/3,而且十分瘦弱。
玩家的臉色終于白了,額角沁出汗水,訥訥不敢再言。所以他們動手了。這不整理不知道,秦非打開屬性面板,頓時被眼前的一長串積分以及碩大的提示嚇了一跳!
“昨晚休息鈴聲響起后,我們應該都受到了副本buff的影響,睡得特別沉。”秦非沉吟道。
“不,小秦,你給我等著!!!!!!”孔思明的眼睛忽然睜得奇大無比,并且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臉部五官逐步變形扭曲。而且秦非在進入這個特殊空間的第一時間就嘗試了退后,不起作用,他有理由相信,現在轉身往回跑,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結果。
也許眼前這個年輕人昨天的確來保安隊巡邏過?
可是該說點什么呢,段南暈乎乎的,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眼睛和身體失去了聯絡。“也許它們不是故意跟著我們。”青年用腳尖在雪中鉆出一個淺淺的坑洞,“也許,就在我們腳下,每一寸的雪地里,都有它們的痕跡。”
三途:“好像……沒有吧?”但他們這邊卻是有收獲的。
秦非暗地里向應或打聽他們隊內談判時的狀況:“你覺得他們都相信你的話了嗎?”秦非自己也頓了一下。工作區離游輪的發動機組很近,這里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濃郁的機油味道。
那面銅鏡是打開封印之海的唯一鑰匙,一旦銅鏡損毀,封印之海所存在的位面便將成為一座孤島,再也無法有人踏足。但, 這項突然出現的副本探索度, 無疑給秦非指出了另外一條路。
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以后,眾人紛紛瞠目結舌。
作者感言
反正他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