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避無可避!食物的香味太過霸道,仿佛能勾起人胃里最深處寄居的饞蟲,對于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玩家們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
只是……
秦非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就是很眼熟啊!雖然他現在穿的可可愛愛,可你看那張臉,這不是主播在上個副本遇到的那個鬼嬰嗎!”他從來不是遇到事情會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懟自己為何沒有提早發現線索,對離開迷宮沒有任何助益。
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秦非忽然聽見系統以一種比正常說話時快了1.5倍的語速說道:每間牢房中的囚犯都遍體鱗傷。
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
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焯焯焯,真的笑死我了,主播好毒舌。”
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
一切不尋常的事必然都事出有因。
秦非靜靜看著刀疤上前,眸中閃過一抹思索。雖然秦非已然轉身離去,可鏡中那抹身影卻仍面對著秦非的背影。
撒旦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以一種充滿神秘與誘惑力的腔調開口緩緩道:“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可接下去發生的事,著實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他的床上都是8號的血,現在已然干成一塊一塊,根本沒法睡了。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
而第六條中那句‘后果自負’的‘后果’。
可當秦非的手碰到徐陽舒的肩膀時,手下那人的身體依舊十分明顯地狠狠抖了抖。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
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
后果自負。緊接著,像是為了驗證秦非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一般,義莊大門在下一刻被人叩響。
在這種對于兩人來說都生死攸關的緊張時刻,這份和緩顯得非常不恰到好處。——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那么,真正的答案,究竟會是哪一種呢?
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說是計謀,其實根本也和沒有沒什么兩樣。
他上前一步,握住蕭霄的手,鄭重其事地宣布:“你也一樣可以做到!”
灰白色帶著血絲的眼白,深灰色的瞳孔,甚至在上下還長了兩塊眼皮,上面生長著零星稀疏的睫毛。更何況,玩家們還正身處在這條被3號囚徒加足了debuff的走廊上。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
秦非沒有理會。外面走廊上已經很安靜了。再然后,只需靜待時間流逝即可。
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
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林業一怔。現在,19號有理有據的發言打動了他,他沒有進行任何深度思考便同意與三人同行。
“之前三年中,發生過兩次大規模的犯人暴亂,最后都是血修女處理好的。”壞處是他即使什么都不做,依舊難以避免地變得越來越傻。這狗屎副本也太欺負人了,連灰都只往他一個人頭上落!!
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亞莉安十分惡毒地想。
“真的,這戶人家奇怪死了,這對父母應該都是鬼吧?”良久。
而且剛才玩家們一直盯著那邊看,也沒看見有小孩跑離空地,往建筑物里藏。——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兩只逃亡隊伍匯聚成了一路,三個追著玩家跑的boss也統一了目標。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面色青白的小鬼穿著一身可愛的絨絨衣在地上拱來拱去, 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造得不成樣子了。
作者感言
游戲不是贏了嗎?玩家怎么還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