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反正這家伙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的血半點都沒有粘到秦非身上去。“以上即為本次旅程全部旅客須知,詳細游覽項目及細則將由導游介紹,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旅途!”
“這條通往囚室的路在副本中屬于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0號囚徒沒有騙人,正常情況下,玩家經過這里時,是會被突然出現的自己的里人格給引誘的。”
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在規則世界中,大多數副本都會有主線劇情。到底是誰這么可惡,被他揪出來一定要狠狠教訓一頓!鬼火摩拳擦掌。
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
現在倒好,一個鬼小孩,一個鬼大人, 看起來還是一家子——簡直就是天要亡他們啊!
對比一下他自己,第二場直播結束,別說升到E級,就連能活過第三場直播的自信都還沒建立起來。夜色暗沉,遮掩了許多細節,村長沒有發現玩家們過于青白而顯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臉色。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
這討人嫌的提示聲音能不能關掉?蕭霄莫不是人變傻以后,五感反而變得異常靈敏了?
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她頓了頓,神色間添上一抹凝重:“但,假如其他公會的人也在找的話,他們的目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秦非心里頓時冒出一句巨大的臥槽。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青年微微頷首:“我來找你是為了告解廳的事。”
秦非眨眨眼。青年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赤裸裸的誘哄意味,唇瓣開合,說出兩個在徐陽舒聽來宛若天籟的字眼:“管夠。”
局面還有挽回的余地。
如果休息區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否則后果自負。重重砸在玄關地板上,發出咣啷一聲巨響。“就算你已經確定那個NPC就是鬼,也暫時先別說。”他強調道。
你他媽——
他不知道其他玩家提交過的線索他是否還能重復提交。“秦大佬啊。”蕭霄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在來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
萬一他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觸發了像早餐鋪一樣難度偏高的任務,一定會很難辦。他開口,嗓音也那樣清澈動聽:“您好,我是來辦理新人身份登記的。”24號的里人格究竟會是怎么樣的,秦非沒有見過,自然無從定論,但,大概率就和筆記里的虐殺、過于冷漠等有關。
但在面對的人是秦非時,這條準則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便自然而然地消弭了。
也沒穿洞洞鞋。頭頂,天色隱約發暗。五個、十個、二十個……
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老人灰蒙蒙的眼中翻涌著不善,尖銳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藥的飛刀,直直往凌娜身上射去。
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那些火光由點連結成線,再由線連結成片,將整個村子的道路映照得亮如白晝。這個小小的房間根本沒有給她多少發揮的余地,此刻她也不過是在特意克制著自己。
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但他并沒有很快掉以輕心。秦非安撫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什么都沒說嗎。”
某天,他意外進入了規則類怪談直播。
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剛才他還在想,可惜談永死了,刀疤也沒有跟來。
被面掀開的瞬間,屋內幾人均是一愣。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例如眼盲的人,聽覺就會變得非常好。
秦非無聲地“嘖”了一下。
年輕神父在短短一秒鐘之內經歷了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
作者感言
這問題我很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