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端詳著手中的骨笛。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
可接下去發生的事,著實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正如他呈現在直播中的表現,他的天賦技能是瞬移。同時,秦非停住了他的腳步。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地帶著四人轉了個方向,壓低聲音道:“這里人太多,我們去別的地方說。”
蕭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怎么了?”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
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蕭霄大驚失色:“這是怎么一回事?!誰幫他們把門打開的?”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
……是一個八卦圖。厚重到快要凝結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
自然,以秦非時常徘徊在谷底的幸運值來說,這種能讓他偷偷暗爽一把的事情是不會這么輕易發生的。
他抬眸,眼帶希冀地望向孫守義與秦非。越來越多的玩家將下午的目的地定在了幼兒園。
聽崔冉夸幼兒園環境好,安安老師臉上揚起一個自豪的笑容:“我們幼兒園可是這附近幾個社區幼兒園里,條件最優越的。”
一種強烈的注視感順著那人所在的方向涌來。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觀眾人數從五分鐘前開始急速下降,直至方才慘叫聲終止的一瞬,復又開始回升。他們嘴邊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唇畔的皺紋也跟著愈加深刻,將他們裝點得像是兩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就像是空氣中突然冒出一行寫著答案的字。好在他從來沒有懼怕過來自他人的目光。比如笨蛋蕭霄。
“只需要保持心靈的潔凈,榮光終會降臨。”“一旦那個世界出現,心之迷宮就會開始消解,這當中大約有10分鐘左右的時間差。”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
因此秦非只是咳了幾聲,原以為肺部會傳來的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痛感卻一直沒有出現。越靠越近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你們進廂房的這段時間,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你這個、你這個——”女人幾乎失語了。可是整個迷宮所有的走廊,墻面,地板,大體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人在里面完全無法分辨方向。
“他原本是住在這里,但他不受關押。”徐陽舒仰面朝天地躺下,如今他也用不著裝昏迷了,睡得心安理得,沒一會兒就響起陣陣鼾聲。
抽屜中的物品暴露在空氣里,青年捂住嘴,琥珀色的瞳孔滴溜溜直打轉:“哎呀!”
找到了!那些閑談的人并沒有提到公會高層們準備怎么對付秦非。
畢竟,在諸多恐怖游戲和電影中,最常見的炮灰死法就是開門殺。“我叫徐陽舒,今年32歲,祖籍在湘西深山里。”他頓了頓, 補充道,“也就是這里,守陰村。”
他純粹就是現在腦子轉不過彎來,總覺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該叫上秦非一起。“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
“一旦和他搭話,心智不堅定的人不超過三句就會被他帶跑偏了。”
靈體記得,在他曾經看過的圣嬰院副本中,有不下三次都是因為玩家們的不當操作,觸發了12號的這份危險,從而直接導致了副本團滅。他今天才剛進副本, 對屬性面板沒什么熟悉感, 根本沒想起過要打開看一眼。
“臥槽,真的啊。”和他一樣,蕭霄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統統無效。至于這張地圖究竟有什么具體作用, 程松暫時還不知道,但, 他可以確定,這張圖在最后通關時能夠幫助到他。
蘭姆一驚,抬頭望向秦非,面露憂色。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從5號6號和7號之前的表現來看,三人都不是輕易服軟的性格,但在隨時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人心難測,不得不防。
少年吞了口唾沫。秦非就這樣陰錯陽差地喜提了一個賢惠男媽媽的稱號。
秦非點頭:“可以。”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
因為他抗拒的模樣太過明顯了,甚至絲毫不加掩飾。
作者感言
可現在,他怎么卻不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