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秦非是出于什么原因出手,既然他已經殺了人,和他們之間的競爭就從這一刻正式開始了。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這顆皮球不是屬于小桑個人的,而是屬于幼兒園的。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這種情況很罕見。
他只是從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帶著幾名玩家向休息區走去。神父沉下聲:“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守英之所以吃不了你,是因為,他不是簡單的想要把你嚼碎咽進肚子里。”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3號。
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而且,將林守英祭做守護神,是村子里的人集體同意的事情。
“吃飽了嗎?”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
濃郁的皮肉焦香飄散在空氣中,女玩家們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后退。義莊內一片死寂。這也太、也太……
“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秦非當然不是老玩家。
“什么什么,放風?我記得之前好像就有大佬說過,夜里12點囚徒們會出來放風,對吧?”女鬼:“……”
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這個沒有。
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亂石叢生的荒山、雜草遍布的墳穹、渾身鮮血的同伴、驟然消失的惡鬼。卻發現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
“我之所以不去靠近24號,是因為,24號和蘭姆并不是同一個人。”
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看見2號玩家身上的血漬,修女當即臉色大變。
但此刻,這份預感還太淺薄,以至于他并沒有太當一回事。
三途真的很想翻一個白眼。
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秦非竟然完全沒有要掩飾自己罪行的意圖,他甚至大言不慚的將一切都說了出來。“那個老頭?”
走到幼兒園門口時,所有人都已經渾身是汗。
青年一語道破周遭異狀。他頓感有些不妙:“怎么了?”
“‘祂’是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
秦非靜靜看了華奇偉所在的方向一眼,隨意找了個角落的棺材鉆了進去,抬手拉上沉重的棺蓋。
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
死刑犯們被送往教堂,在那里他們將通過規律的生活;學習勞作,以及虔誠的禱告,來洗刷自己的罪。
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實在是亂套了!
秦非雖然在那片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人待了許久,但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比他們晚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他們玩這個游戲時,小半層樓的男生都去圍觀了,最終卻什么也沒發生。從F級到A級。
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用鋼管想必是應付不過去了。
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
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在這樣恐怖片要素齊全的情況下,林業忽然做出這種舉動,殺傷力不可謂不強。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
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拿著!”
作者感言
它這一路看見了許多全身閃爍著彩色光芒的高階靈體,全都行色匆忙地閃身進入D級大廳, 這引得它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