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
生怕這個好運的新人又觸發什么新任務,方才還各個臉上寫滿猶豫的玩家們,驟然蜂擁而上。
【請盡情享受直播,和觀眾朋友們進行熱切的交流吧!!!】尤其是鬼火和三途,在見到剛才那個花里胡哨的男人之后就一臉半死不活的樣子,仿佛秦非明天就要離開他們去見上帝。“啊——————”
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走廊盡頭。
秦非眨眨眼,神情顯得比剛才嚴肅了一些:“之后你們在社區里做陣營任務時,不要隨便指認NPC是鬼。”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這才是與觀眾息息相關的,牽動著直播是否精彩的至關要素。可他偏偏在那里抖!
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少年。隨著林業的一聲驚呼,他竟真的從最底下的木箱中翻出了一只小布口袋,袋子里面裝滿了陳年的糯米。
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眾人不再猶豫,沉默著邁步踏入紅門。“原因其實很簡單。”
“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那是一件金屬材質的物品,黃銅色的表面光潔平順,整體呈葫蘆型,一端粗一端細,粗的一端由四片花瓣狀的薄鐵片組成,細的那頭則有一個向前推進的機關扣。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眼神恍惚,充滿驚懼。秦非在第一時間就噌地躥了出去,速度快到一旁的蕭霄只感覺一道殘影從眼前掠過,再回頭時便發現,身旁那人已然出現在了百米開外。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
可是十四號的女人竟然也沒有找到東西。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為尊重村民信仰,請大家務必切記,不要直視任何神像的左眼。”
村長停住了腳步。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
狼人社區整體布局成圓環狀,正中心是居民生活廣場,公共建筑和居民樓以此為中心向四周輻散開。隨著時間流逝,需要趕尸匠的人越來越少,光做這一門行當難以支撐家族的開銷。
“你們……都是想進幼兒園嗎?”
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
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當他們從那個卵中破繭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徹底淪為蝴蝶的傀儡。
其他玩家全都沉默地圍在她們身前。
那扇通往更深層地下室的小門就在8號囚室外的角落。……
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
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
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只能作罷。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他抬眸望向秦非。
近了!又近了!之后,又從黑暗空間來到了結算空間。
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秦非剛才說的那些無疑將修女徹底激怒,黛拉修女的面目肉眼可見地扭曲起來。
之后發生的一切與七日前無異,除了一些細節發生改變,其他全都沒什么兩樣。“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秦非被贊許驚嘆的目光團團圍住,額角滑下一道看不見的冷汗。
作者感言
絕大多數污染物都會給玩家帶來幻覺buff,王輝不僅懷疑那道背影早在不知不覺間被替換成了幻覺,他甚至懷疑,眼前這扇門也是一個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