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下午去看看吧。”老人家滿心想著要留給有出息的后輩,后輩回來了,打的卻是這樣的主意。那個地方可以說是整個義莊中看上去最安全的位置了,左右都有其他人做擋。
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街道環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
這是玩家正在掉SAN的表現。但凡對彌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彌羊性格惡劣,簡單點來說就是混邪樂子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分。
本來他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后, 被傳送到的地點是游廊的邊緣。
“主播是想干嘛呀。”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那好吧。”蕭霄嘆了口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頭上的好感度條在此時終于發生了變化:
那人剛剛說的應該不是瞎話。……實在下不去手。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去死吧——!!!”
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誠然,僅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理清整個迷宮的構造。排行榜就掛在服務大廳正中間,如果秦非的照片真的在上面,就算再糊,和他本人一對比,總能看出一二來的。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禮堂外,整個守陰村的模樣已然與先前迥然不同。
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閉嘴。”在短短一分鐘之內,秦非對鬼火說出了三途曾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直到太陽落下又升起七次。
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
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神父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容純凈的青年,心中一定藏著什么邪惡的念頭。什么東西啊……到底什么意思?
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常待在那里。”
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秦非又開始咳嗽。黛拉給過他一串鑰匙,但那里面并不包含這條無盡回廊中的房間鑰匙。無論是從人數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勢。
什么情況,難道又跑來一個01號囚徒??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煙霧散去,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
“你,我,所有規則世界中存在的生物,都是‘祂’的子民。”那個在物業中心前發了一陣瘋的新人老大爺,忽然又開始大吵大鬧。嘶……
“不過問題不大。”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此時此刻,估計不少直播間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為什么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
“F級直播大廳蓬蓽生輝!”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
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作者感言
簡單來說他就是有強迫癥,別人一把東西弄亂他就要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