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在空氣中流淌,崔冉臉上的笑容卻未變。他的身體狀況在最近兩年已經很不好了,以至于不得不離開原本的工作崗位。
為什么會這樣?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
所有觀眾都認為,這次當然也該是一樣的。
而現在,距離追逐戰結束已經過去近半小時時間。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
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對于正常玩家來說,越靠近污染源,他們的san值就會降低得越快。總之,他死了。
“已經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
如果活人不能離開。剛才他回臥室時,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
雖然其實什么感覺都沒有,但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呢。秦非神情凝重地抬起頭。秦非咬緊牙關,像是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或是在被0號囚徒追逐時那樣,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沖去!
而直到秦非真正邁步踏入規則中心城F級生活區的那一刻。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完全斷成兩節。只有秦非自己知道,npc對他如此客氣,真實的原因或許還是受到了他天賦技能的影響。
一年一度的祭典、神秘消失的旅客……
與屋中其他凌亂的擺設不同,全家福棕色的相框被擦得干干凈凈,顯然很受屋主的愛護。規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秦非又重復了一遍:“如果我想遞交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辦理呢?”
數道目光追隨著走廊中心的6號,6號沖眾人笑了笑,站起身:“那個人隸屬的公會叫鬼火,鬼火是暗火的影子公會,暗火和善堂掛靠的黑羽一直都不怎么對付。”蕭霄盡心盡力地科普。告解廳外,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
“你——”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
他在避開蕭霄的目光后,竟不期然撞上了另一個人的視線。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這從苔蘚藏匿在一堆苔蘚中間,它的頂端呈灰白色,若是不仔細看,或許會將那當做是苔蘚上方生長處的霉斑。
“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監獄?
若不是三途及時出手,此刻鬼火只怕已經頭身分家。不過,即使從始至終都沒看清那人的樣子,但秦非心中卻有著一個十分篤定的念頭:一年一度的祭典、神秘消失的旅客……
秦非搖搖頭:“不要。”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
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
唔……有點不爽。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npc沒有抬頭,但長久以來和人的情緒打交道的敏銳度正在告訴秦非,眼前這個npc的心情現在可以說是十分不好。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在這種情況下,假若孫守義貿然上前勸說,不僅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好心,反倒只會將他當作阻礙他們探索副本的絆腳石罷了。
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變。
“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所以接下來,我們是去徐家老宅跑一趟?”孫守義率先開口。
秦進入副本時的基礎生命就只有90,憑借著他堪稱破爛的健康水平,在這兩天的副本探索中雖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害,卻依舊陸續下降了十點左右,現如今驟減一大截,更是直接降低到了60點的合格線邊緣。可惜,玩家們還真不見得有多怕鬼。林守英尸變了。
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這實在是有一些困難。
“告解廳,剛才好像已經被血修女給毀了。”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
秦非點點頭,揚起下巴指了指前面:“他們在干嘛呢?”
“還是吞噬我的靈魂?”輕輕捏一捏, 已經完全硬了, 可見已然死去了許久。
作者感言
他并不擔心自己小隊的成員反對這項決策,但彌羊、小秦、杰克,還有那個白發青年,都不是好惹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