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我他媽正在認真看那個本子上的字呢,看到一半就沒了啊?!”下一秒,看守的情緒突然崩潰。
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可怎么就偏偏這么倒霉,遇到刀疤這種卑鄙的瘋子!
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
——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
程松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蕭霄的說法,他無疑是整個副本中實力最強的人,可從始至終程松都沒有顯露絲毫,儼然十分低調。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要不怎么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呢?
轉念一想,規則中曾提到過教堂不能見血,于是又將刀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根棍子。
“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秦非:“……”
左右兩側的人意識到什么,也顧不上其他,急急挪動著身子向反方向撤去。
秦非望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朝身旁的蕭霄揮了揮手:“回吧。”
秦非瞥了一眼,是那群以刀疤為首的混混。
“2號為什么突然去追12號, 后來他又是怎么死的?1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1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說著她指了指一旁的墻面,那上面掛著一張非常大的白色公告紙。“這就能夠說明一點,如果存活玩家少于六人,直播沒有辦法正常進行下去。”
他我我了半晌,最后道:“我好像忘記了哎。”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玩家們見狀,心里皆是一沉。
隨著秦非的話音落,亂葬崗中的眾玩家瞬間混亂一片。空氣被熾熱的陽光炙烤得翻起層層熱浪,向遠處望時,視野中的景物都涌起流動的波紋。
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馬上就要走不動了。蕭霄是個急性子,一句話沒聽完就不耐煩了:“能不能說重點!”
“我們當然是跑啊。”
秦非點了點頭。“直播里這對夫妻,我的確是見過的。”瞬間,剛才那些事不關己的乘客們紛紛表露出不滿之色,就連那幾個準備和刀疤一起翻窗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林業思索片刻,寫下又一個推測。
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他剛想把驗資卡取出來!!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那聲響分明是2號和0號破門而入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了后續。
并且,雖然秦非頂著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可行事作風卻實在詭秘難測。蕭霄:“?”沒有岔路,沒有出口,什么也沒有。
這小東西在亂葬崗時令人震恐的表現,蕭霄直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他是鬼!!!”任平的手直挺挺地指向老板的鼻子。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
“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是的,沒錯。這個工作人員就是亞莉安,秦非的老熟人。
“只要這個主播能成功通關,他這一場肯定又是MVP。”神父一愣。
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
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最先被他們盯上的,一定是最容易攻擊的對象他們也很想去告解廳。該往哪兒跑,神父剛才其實已經告訴過他們答案了。
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緊接著,黑漆木門被人推開,村長和導游出現在門外。
秦非點了點頭。
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直播畫面中,青年正緩步向著8號囚室的方向行進。
作者感言
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