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蝴蝶。

火把后方，被圍欄劃分成一塊塊形狀各異的區域。要不是他虛偽的隊友們冷眼旁觀。

“他給了我一把鑰匙。”秦非舒服地扭動了一下脖子，亞里安的服務十分到位，甚至給秦非找來一個軟墊讓他墊著屁股。“主播在干嘛？”

段南愁眉苦臉地跟著隊伍向前，彎下腰，在冒出雪面的樹根旁邊摸索著，撿起一把石子，一邊走一邊扔。那是個低階玩家，在羊肉粉店里茍了大半天以后才敢出去，發現其他玩家全都拿到了旅客身份以后，半點沒有感到欣喜，反而被嚇了個半死。秦非連趁手的武器都沒有。

規則和地圖比較重要，帳篷里面想必早已被那八個玩家搜過一遍，因此聞人也不著急進去。

昨天林業向炒肝店老板娘打聽早餐鋪的消息時，老板娘說過，那兩口子和小區里的很多人都有矛盾。林業蹲在草地里，頭上頂著一個偽裝用的草環，一臉鄭重：“蝴蝶把好幾個玩家給綁了！”

他說話時的語速飛快，似乎很怕被秦飛打斷：“大佬你知道的，副本里從來不會出現毫無用處的規則，你拿著這個時間表，之后肯定能用到！！”彌羊人在懸崖上，雖然攻擊不便，但靈活的走位讓他能夠很好地驅趕雪怪群。他甚至已經不再執著于將秦非做成傀儡。

指引之地只能在所有地圖區域全被探索完成后再出現。這次輪到林業笑場了：“噗呲。”“現在生魂數量不夠，十五的儀式無法正常舉行，但即使這次不舉行，也還有下次。”

秦非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被動忍受下去了。說著陶征面帶遺憾地感嘆：“據說S級以上的道具商場中還有更高級的萬能鎖，什么樣的門都能弄開。”昨天因為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拿了錯誤的地圖，精神污染就像是揮散不去的毒氣，一直不斷侵蝕著玩家們，讓他們感受到源源不斷的疲憊和眩暈。

“快, 爬到那上面去！”獾厲聲說道。

光幕中，青年已經沖到了蟲母的身前。

玩家們竟然被帶到了甲板上。

他整個腦袋都是亂的。——這是污染源的碎片。他在本質上也只不過是一個和在場其他人一樣的平平無奇的玩家而已。

就在三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時，突然看見老保安又一次趕了過來，樓門被打開，秦非和彌羊從里面走了出來。像是從戒指里傳出來的，又像是直接在他耳畔響起。身量高大的男人一臉陰郁。

陰云涌動的山坡另一側，幾顆歪七扭八的松樹背后。“嚯！”不來不要緊，一看彌羊便驚訝地睜大了眼。昨天晚上，秦非為了避免再次被地圖所迷惑，一整夜時間沒看過地圖一眼，只朝著指南針所指的方向不斷前進。

二樓屬于敏感話題。太單刀直入了恐怕不合適，秦非決定先挑幾個溫和一點的問題。A級直播大廳中，開膛手杰克的光幕就擺放在距離秦非不過一拳之遠的位置，兩人天差地別的精神狀態成為了觀眾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好想上手去幫他們。”

秦非又想起在孔思明手機中看到的那張照片。保安們進樓沒多久就出來了，可崔冉和宋天卻一直不見蹤影。

“怎么回事？”刁明倉惶地發問。“老婆是不是又有新的發現？”青年摸摸鼻子：“……跟他說了幾句話算嗎？”

有人經過這條分支走廊，聽見 NPC的說話聲，遠遠站在路口向這邊張望。正如對方所說的一樣，他們現在無論是在副本進度還是武力值方面都不占優勢，還不如識時務一些。主播這一套組合拳打出的時機可真夠好的。

秦非正站在冰洞旁，和黎明小隊的人商討著什么，谷梁望了他一眼，神色復雜。

定睛一看，竟然是枚外圓內方的銅幣。在B、C級玩家中，身高1米8以上的男玩家很常見，身高和肌肉帶來的力量優勢，使他們更容易從中低階層中脫穎而出。那隊員一直躺在床上養傷，其他隊員則按節奏正常下副本。

但。秦非剛好在看彈幕，不由得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秦非讀懂了祂的意思, 笑瞇瞇地擺了擺手：“沒關系, 你也不是故意的。”

而像是直接一間間復制粘貼而成的了。可若是此刻，他們的內心OS能夠自動演化成彈幕，彈幕界面恐怕已經被尖叫淹沒了。

玩家們在副本中總是會像這樣，待的時間越久，情緒就越緊繃，就像驚弓之鳥，每秒鐘都害怕得不行杰克舉起了斧頭，高懸在距離青年的頭顱不過幾十厘米遠之處。“蕭哥！”

戒指依舊沒有反饋。“難道餿罐頭被系統做了標記，吃到餿罐頭的玩家就有幾率死掉？”祂微張開口，本想夸贊秦非“你做得很好”，可脫口而出的卻是“……祂不是故意的”。

“僅僅遵守規則是不夠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意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竟然真有這么不要臉的人，自己作弊在先, 現在倒是指責起別人來了。“高級區和普通區沒有太大區別，看到這條走廊了嗎？和昨天一樣，每扇門背后對應著一間游戲室，大家可以根據各自的喜好自行選擇。”

四名玩家眼皮不約而同地一跳。靈體們雙手緊緊握拳，掌心被刺痛也渾然不知，不斷向光幕前方擠去。

在這么煩人的副本里還要抽出精力來應付陰溝里的老鼠。秦非還在研究孔思明的手機，丁立和彌羊都圍在旁邊看。

這不是要他的狗命嗎！看起來像是在說話，可門外那人偏又一個字也沒聽見。身后那個蠢人卻絲毫讀不懂空氣，依舊喋喋不休地嚷嚷著：“你們雖然人多，但我們人也不少，最好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