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神父嘆了口氣。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fā)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即使有可能存在假規(guī)則,秦非也并不認為導游說的會是假話。
秦非想了想,在“現(xiàn)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他打開彈幕界面,想要從觀眾的反應中尋求一點安慰,卻被滿屏“哈哈哈哈哈哈”徹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淵。
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繼續(xù)邁步向前走去了。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
蕭霄見狀松了口氣。低血量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xù),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
村中眾人則可過上半年安穩(wěn)的日子,不用夜夜擔驚受怕。“我覺得應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3號死。
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字。
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戕害、傾軋、殺戮。
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
老板娘撇了撇嘴,對早餐鋪夫婦似乎很有不滿。鬼火:“……!!!”但秦非卻像是完全無視了系統(tǒng)那精準的屏蔽。
【紅發(fā)陣營:白方陣營=3:1】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
餐量不算很大,為了避免浪費“主賜予的食物”, 在場的24人都將晚餐吃得一干二凈。秦非垂手站在司機身旁,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秦非挑眉,幾乎是在電光石火之間便明白了過來。
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成為罪犯似乎已經(jīng)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
即使是在被明確規(guī)定了“禁止玩家相互屠殺”的主城區(qū),暗流依舊時刻涌動。天井距離村長辦公室并不算遠,走了沒多久便能遠遠看見來時經(jīng)過的路,這讓凌娜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許。
心理壓力實在太大,鬼火開始沒話找話:“我們要合作嗎?”這樣一想的話……他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不要進入紅色的門”是一條假規(guī)則,在這種前提下貿(mào)然違規(guī),實在是太冒險了。
屋檐上掛了紅色紙錢串就代表著這家要死人,這一點沒什么可隱瞞的。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
撒旦:???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qū)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
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旋即又恢復正常,青灰色的磚石塊塊整齊排列,石縫中灰塵和苔蘚塞滿,遍布著斑駁的痕跡。
蕭霄:“……”
咚!咚!咚!三途聽見后面?zhèn)鱽淼膭屿o,神色不由得嚴肅起來。說起來,秦非能這么快聯(lián)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眾人神情恍惚。7:00 起床洗漱不時有人嘗試著和他搭話,但他一概不理,僅用微笑回應。
……秦非在細細觀賞了那手術刀一會兒之后,竟然一反手,將那把刀塞進了神父袍胸前的口袋里。
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fā)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想到鬼火所形容的有關于蝴蝶的那些,蕭霄的后槽牙都開始發(fā)酸了。“好難撬。”秦非盯著死死釘牢在磚石中的壁燈,臉上露出困擾的神色。
光幕那頭的觀眾直接沸騰了。少年吞了口唾沫。
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jīng)做起了心理建設,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規(guī)則才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條約。
迷宮回廊面積那么大,他們必定不可能時刻監(jiān)視到回廊的角角落落。那靈體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笑著,越笑越大聲。
“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他忿忿地抱怨著。接下去的時間對房中的三名玩家來說,過得簡直像是夢一樣。
作者感言
秦非跟著船工,原本只是想確定他是否會離開底艙,如今打探到了囚犯的藏身之處,這對秦非來說算是個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