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想弄秦非已經很久了。這是一間看起來像是普通人家起居室般的房間,右側擺著一張單人床,旁邊還放了一個嬰兒用的搖籃。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清越的男聲在這一刻顯得如同天籟之音般觸人心弦,林業驀地睜眼,難以置信地向前方望去。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
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但這里不一樣。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
那種濃重的恍惚感同樣也順著霧氣一道消失了。
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或者有一些人耳聾后,反應會變得很快,即使不需要手語,光看別人的嘴型也能將他們的意思讀懂個大概。
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待在家里的玩家們也紛紛推開窗、走出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不必為我擔心,醫生。”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
感覺……倒是也還不賴?
不要忘了,這只是一個新手副本,這個吸引了數不清觀眾圍觀的玩家,也只是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
“諾。”
那人高聲喊道。
他需要將那兩人引開起碼5分鐘,這確實有點難度。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臥室門緩緩向外滑開,一陣濃郁到幾乎令人窒息的腐臭氣撲面而來。他在門前清了清嗓子,抬手,十分禮貌地扣了三下門。
只是大致講了講他在門背后的見聞。三途沉默著。他抬手,掐掉了電話線。
“那主播剛才……”
“他倆也實在夠倒霉的。”在規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不過這一巴掌他到底還是白挨了。
6號雖然正在追著10號跑,但毫無疑問,他最想要的就是積分。
“但他是不可能吃得了你的。”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秦非抬起頭,看見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輕快地舞動。一是去王明明的臥室里再看看,或許能從王明明的私人物品,例如日記本一類的東西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煉活尸共需耗時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
只可惜8號想得非常的美,卻忘了考慮最現實的因素。
大多數污染源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域,或是副本臨近結束的那個節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前行的隊伍很安靜。【現在為大家播報本次對抗賽規則。】
萬一他們一進去就灰飛煙滅了怎么辦。
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總之就是有點別扭。
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小男孩。
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
受到撞擊的力度,大門緩緩向內洞開,逆著光線,蕭霄看見一張被火焰烤灼得皮膚崩裂的臉。
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
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
秦非不說話的樣子看上去高深莫測,蕭霄越發堅信他是個不愿透露身份的大佬。
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秦非覺得,這幾分鐘內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荒謬了。
作者感言
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