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其他那些人也一樣。”
1分鐘;
是那把刀!車載電話是重要道具,秦非居然就這么動手將它毀了??車內廣播停止的瞬間,大巴車也隨之戛然停止。
不遠處,走廊上有玩家訥訥地開口說話:“2號……死了?”
秦非垂眸,不得不開始正視起那個躲在暗處的聲音?!爸皇恰笔捪瞿柯秾擂危拔覀冊谧叩臅r候忘了‘白不走雙’的規則,我和孫大哥離得太近,和小劉又隔得太遠……”打斷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遠處廂房驟然洞開的大門。
秦非掃了一眼身前,鬼嬰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臥室門緩緩向外滑開,一陣濃郁到幾乎令人窒息的腐臭氣撲面而來。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
其實秦非早料到了這一天。剛才他們壯著膽子,掀開告解廳的簾子往里看過,里面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畢竟,這里是規則世界,在規則未明之前,玩家們基本上都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于是拜托我代為幫忙。”秦非抬頭,直視鬼女的臉,“請問鬼女小姐,這本書在哪里?方便告知我嗎?”街道環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
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這種規則通常來說有著一定的正確性,但受到時間或空間的制約。
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p>
這問題問得多少有些冒犯,但蕭霄相信秦非應該不是那么計較的人。
她雖然覺得薛驚奇這個人有點讓人揣摩不定,但,只要他所說的午餐的事不是憑空捏造,那對他們來說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翱欤】爝^來!我又發現了一條新的規則!”
那兩道交疊在一起卻又存在著不同的腳步聲,不知何知,已經完全合并成了一道。
在他們不知道的某個瞬間。他又回到了表世界??烧l知,死雖然不會死,活著要遭的罪卻半點沒有因此而減少。
猜測得到證實,秦非松了一口氣。他們剛好是一邊的,這當然很不錯。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
就像貓逗弄著兩只難得一見的老鼠一般,只想玩個盡興。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
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秦非抬起頭?!皼]關系,暗火和蝴蝶八成是有仇。”秦非微笑著寬慰蕭霄道。
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她又一次出言對眼前的人進行驅趕。
想去接近修女以達到獲取線索目的的玩家,不止秦非一個。清澈的男音柔和悅耳,帶著濃濃的好奇與疑惑,如同春日的清泉叮咚淌過山溪,帶來沁人心脾的暖意:人與人之間隱秘的平衡被打亂。
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他唯獨可以確定,在撒旦最后進入鏡子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切切實實地寫著恐懼。
身后,秦非已經徹底放棄了表情管理,笑得一臉陽光燦爛。倒是秦非,因此而收獲了一條新的情報。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這才是與觀眾息息相關的,牽動著直播是否精彩的至關要素。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
秦非心里頓時冒出一句巨大的臥槽。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天要亡我。
很快,秦非又發現了一些別的線索。絕大部分人連開啟天賦面板的門檻都觸摸不到,而能夠在初級世界就獲得天賦的更是鳳毛麟角,這樣的人一般來說會成為各大公會競相招攬的對象。告解廳外,鬼火就像是一只被蜘蛛網粘上的蚊子,整個人都掉進了陷阱里。
秦非:……
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不會是導游的,導游干干瘦瘦活像個骷髏架子,這手指比導游的胖。
光幕上,身處圣潔教堂中的白衣青年正緩緩睜開雙眼。孫守義道:“可那只是牌位,不是尸體?!鼻胤且皇肿?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p>
作者感言
雖然眾說紛紜,但實際上,這波純粹是觀眾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