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這四四方方的一小匣空間,只剩下了華奇偉一個人——以及那道腳步的主人。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臉上的傷口本應該疼痛,但在高強度的壓力面前,傷口處似乎只有一種麻麻的癢意傳來。
就在紙錢落地的瞬間,原本站在窗邊的老人以一種超出了他能力范圍的速度飛快站起身來。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雖然屋里很黑,根本看不清前后左右的人, 還是回頭狠狠削了徐陽舒一眼。
老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
秦非快步走進居民樓內。
三途一門心思都放在了留意四周情況上,她沒有打開彈幕界面,即使打開了,她也無法看到直播間內觀眾們給出的的示警。
秦非:“……”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秦非:“……”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撒旦:???
“鬼蜮世界則是里世界中最為特殊的一種,一定程度上獨立于主副本之外,由高級副本boss自主生成,在鬼蜮世界中,領主會創造出獨屬于自己的規則,甚至能夠凌駕在副本的主規則之上。”
是玻璃接觸地面裂成幾瓣的聲音。在這個無論做什么都有“主”盯著看的副本里,秦非怎么可能干那種偷雞摸狗的事呢。6號破罐子破摔:“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有誰能夠作證呢?
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11號正站在角落發懵。好友就站在面前,哪怕只有1/10000的可能,大多數人都很難像他這樣痛下殺手吧??
“焯,好無語啊,明明都沒看見什么東西,可這兩個主播的反應也差太多了吧。”蕭霄不忍直視地扭開臉,小聲道:“他吃得也太多了。”況且,“血腥瑪麗”是四個字,和規則中兩個字的空格也不相符。
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偷雞摸狗被NPC抓現行了。“看樣子,追逐戰結束的時候亂葬崗內應該是分化出了兩個空間,我們進入了有柳樹的那一個,你們進了沒有的那一個。”凌娜對秦非剛才的話深信不疑,半點都不覺得他是在騙人,轉而認認真真分析起來。
此時,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知。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各位圣嬰都將在這里渡過。”修女說道。有的高階觀眾甚至會將自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
在教會與政府的政治博弈中,教會最終勝出了。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
誰知道這個12號這么難對付!
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不出意外的話,等她順風順水的升級到A級世界以后,肯定就要上暗火的高玩名單了。
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當然不是巧合。”npc老人就像是能看穿玩家們心中正在想些什么,一開口便精準戳中了眾人的求知欲,“一切都是為了村祭,為了……”
毫不回避的眸中寫滿問心無愧,程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在這種對于兩人來說都生死攸關的緊張時刻,這份和緩顯得非常不恰到好處。身后的過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飛過。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
一餐飽飯,竟真的成功令npc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
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此刻她的狀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勾著,帶著一臉鬼笑。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
一個血瓶, 或許就是一條命。
完全脫離實際的構造,令人僅僅看一眼便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我記得這個0號還挺厲害的,他除了會用斧頭砍人以外,好像還有點精神控制的能力。”秦非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能跑得這么快。
她用冰冷的手鉗起秦非的下巴,一臉厭憎地開口道:“你們這些惡心的同性戀者,你生來就是有罪,仁慈的主不屑于處決你,而我將代他執行!”草草草!!!林業眼中寫滿疑惑:“那個老頭, 有什么特別的嗎?”
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那天具體發生的事, 就連蝴蝶公會的內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實到場的那二十余人而已。
但秦非和污染源、和系統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牽扯不足為外人道。
作者感言
有人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似乎覺得蝴蝶不應該這樣對待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