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著秦非,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回頭你們就知道了。”蕭霄頓時擔憂起秦非的處境, 著急忙慌地離開囚室,沖進了迷宮游廊里。修女的聲音一出現,屋內另外三人立刻齊齊抖了抖,但秦非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
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一覽無余。
其他人點點頭。有個人從里邊走了出來。圣嬰院里明顯是有故事線的,這故事線存在即有意義,只是玩家們還沒有深挖到那一層。
可是不理他的話,他又喊個沒完。若是村祭無法正常開展,一切可就都不一樣了。
新的導游,或許會帶來新的規則。
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
還好別人并不知道這一點,否則,恐怕想來圍堵秦非的人只會更多。“焯焯焯,真的笑死我了,主播好毒舌。”秦非靜靜看著刀疤上前,眸中閃過一抹思索。
白日的守陰村能見度并不比晚間好, 孫守義行至一旁的墓碑邊,彎下腰仔細查看后得出結論:“我們這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亂葬崗。”每個人都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還有人正打著哈欠。這并不像是對待什么“圣嬰”之流應該有的態度。
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多可愛的孩子啊!瞧,他正在朝我笑呢。”
“你們聽見了嗎?”他問道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蕭霄詫異地瞪大了眼。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
秦非挑眉:“去偷竊什么?”
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秦非:“喲?”
“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沒提過這茬呀。”秦非一臉的沉痛:“我從沒有做過那種事,我只是在幫10號抓虱子。”
不動。
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其他幾人也是一樣,一個個像是木頭樁子般杵在棺材里。
下一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門緩緩向兩側打開。不論他們怎樣努力,只要有片刻晃神,便會痛苦地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原點。
假如“指認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節,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節的鑰匙。
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抬眸,眼帶希冀地望向孫守義與秦非。薛驚奇抱歉地笑了笑:“只是可能個人力量不夠強大,幫不了太多人,也幫不了太久。”
這是一件雙贏的事。看清這行字的那一刻,孫守義和蕭霄臉上同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
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
這種快樂的來源,與古羅馬時代的人熱衷于斗獸場也沒有什么不同。她走到嬰兒床邊,將她看不見的孩子放進搖籃里,然后戀戀不舍地轉過身來:“那你們呢?你們要走了嗎?”
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光幕前的圍觀者情不自禁地齊齊驚呼起來——系統模糊了那對夫妻的感知,它欺騙了他們,讓他們以為自己就是他們的兒子。
“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其他玩家不像秦非那樣能夠看見NPC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那個拿著電棍咣咣敲人的就是修女黛拉。——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
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新人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蕭霄顯然又開始犯傻,一旁的三途聞言卻若有所思。
神父可沒有什么積分可扣。
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墻邊擺著桌子和柜子,上面放著各種嬰兒玩具和柔軟的小衣服,墻面上還張貼著孩童認字用的拼音和畫報,色彩鮮亮,圖片溫馨。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
作者感言
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