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努力回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穩住!再撐一會兒!
如果是這樣,那徐家爺爺還將書留在祖宅干嘛呢,直接一起帶走不就好了。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蕭霄見狀不由得更加驚嘆。背后,突然襲來的破風之聲與眼前驟然消失的彈幕互相應和。“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
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蕭霄被嚇了個半死。“大家好,大家想我了沒有?我可想死你們啦!”
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極限的視覺刺激,致使剛才還緊密聯結的隊伍在剎那間分崩瓦解!反正他年紀大了,腦子看起來也不怎么清醒,就算是和自己一個陣營,也派不上任何用場。
“第七條, 死亡總是伴隨著陰影而來。”“我也是!”
眼看便是絕境。而且在一個鬧鬼的副本里,“炒肝”這名字聽起來多少有點恐怖了。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
秦非姿勢優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
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
就只能由他們來創造死亡。看得出,她實在非常緊張。“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鬼女的話中隱約帶著些輕蔑。
話音落,走廊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這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停下腳步對付那二人的打算。
蕭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懵懵懂懂的開口道:“神父……我們要向他懺悔?”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鋪墊半天就放這么個屁。”“也是,這都三天了。”
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
“噠。”
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
謎底即將在30秒后揭開。又是一扇紅色的門。說著,老人伸手指向另一戶,“那家,五個月前死了男人,現在就剩下一個寡婦。”
“這好像是…一行字?”林業湊近看了半晌,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最…地……”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狹長幽寂的走廊里只能聽見兩人交錯響起的腳步聲,村長一邊走一邊同秦非搭著話:
看樣子這小東西應該仍是處于隱身狀態。蕭霄看著符紙飄到地上,人都傻在了原地。
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徐陽舒哪還敢問為什么,連連點頭, 恨不得把眼睛都閉上。不要說話。
“2號為什么突然去追12號, 后來他又是怎么死的?1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1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不得不說,這幾個人應急防災意識還挺強的。
老板娘看上去脾氣不太好, 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你要是來地再晚一些,我的傷口可能就自己愈合了。”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可守陰村卻不同。”直播畫面中,秦非已經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果然,12號剛才跟大家說的那些都是在鬼扯。
作者感言
人群最前方,唯獨那個賭徒依舊雙目炯炯地望著熒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