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
即使他在踏入迷宮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確的答案。導游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大巴車上頓時亂作一團。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
“艸我真是服了,老婆可不能死在這里啊。”對徐家人來說,這并非是簡簡單單的一本書,而是一份傳承。
不遠處的身后,蕭霄正捂著頭坐直了身體。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
分工明確,井然有序。
“0039號副本更新了?這是什么從來沒見過的新劇情?”
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他一路向前,抬起腳,姿態熟練地踹飛了第三只試圖同他搶路的老鼠,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厭倦。
秦非又向里面走了幾步,燭光終于照到了一側的墻壁。【追逐倒計時:6分12秒84!】雖然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地牢,可再繼續往前走,就是教堂的職工休息區了。
秦非眸中掠過一抹思索,將報紙合攏。
和秦非不同,鬼火他們幾個拿到的都是旅客身份。這一次導游連眼神也沒施舍給秦非一個。
等到爬回到秦非身上以后,鬼嬰將那東西放到了秦非的手掌心里。然后它呸了幾口,吐出舌尖潤著自己的嘴唇。有了照明工具,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秦非緩步向著迷宮內部行去,
秦非不解:“還可以這樣?”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玩家們都不清楚。
“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鬼女的左手掐著秦非的脖子,鬼女的右手掐著鬼女的左手。
多么有趣的計劃!既沒有柜子, 也沒有隔間,就連窗簾都緊貼著墻面。
秦非疑惑地挑起眉梢。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
他在十萬火急中,從牙縫間擠出這樣一句話。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漢痛苦地捂著頭坐了起來。
R級陣營對抗賽加上這次,一共已經開播了三場。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
這個插曲,令玩家們對秦非的身份愈加深信不疑。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
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
片刻過后,重回原地。修女聽見秦非的話,露出一個帶著些微扭曲的、充滿怪異感的笑容來。
“兒子,快來。”還有13號。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
秦非給了鬼火一個奇怪的眼神:“我自己看出來的呀。”再裝昏迷下去也沒意義了,秦非干脆當著黛拉修女的面睜開了眼。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也不知道那個D級玩家怎么就把蝴蝶惹毛了!”和大多數尋常人認知當中的鬼一樣,鬼嬰也更偏好于晝伏夜出。
進村的路上他曾經說起過,他的名字叫徐陽舒。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車廂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青年面帶微笑地聳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輕松地道:“還記得咱們昨天遇見的那個老頭嗎?”
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作者感言
人群最前方,唯獨那個賭徒依舊雙目炯炯地望著熒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