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有些不敢用太大力,怕把自己手上這把碩果僅存的小水果刀給崩斷了。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字跡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清晰,最后幾個感嘆號幾乎力透紙背。
報廢得徹徹底底。
秦飛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字。
秦非的腳步越來越快。那現在站起來干嘛?薛驚奇則皺起了眉頭。
白白的,形狀不太規則,中空,上面有孔。
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
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義莊內,一切依舊與眾人離開時一模一樣。以及另外幾個玩家們還沒有留意到、但在觀眾們之間已然備受矚目的。
面對林業的提議,中年玩家表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遲疑: “可是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現在去村東,我們不一定能在午夜前趕回來。”他示意凌娜抬頭。
最夸張的還有叫他媽媽的。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秦非敏銳地覺察到,蘭姆的情緒似乎有些不正常。
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絕對不是“艾拉”這樣像個西方人一樣的名字。那也就意味著,一旦里世界出現系統播報聲,他們就必須在10分鐘內在表世界再殺一個人。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算空間的墻壁看。
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秦非從側門進來時她正從幼兒園一樓出來,據她說,她是趁著暑假幼兒園里沒人,過來整理文件。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
那些修女、囚徒和神父之所以會呈現如此面目猙獰可怖的模樣,是因為蘭姆的內心對他們充滿了恐懼。
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蕭霄捂著嘴,神色警惕地瞪著眼前的食材,皺眉低聲道:“為什么總感覺哪里怪怪的呢?”
拿早餐鋪做例子,若是任平能夠確定他在煎餅果子里看到的手指頭就是老板自己的,而老板手上卻又十指完好。她終于點頭,正式應下了秦非的要求:“一小時內,我們一定保持表里世界不反轉。”
剛邁動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住,又轉過身來。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
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
那就好。
村長這下是真的不理解了,“那你不害怕??”
蕭霄站在旁邊看,不知怎么的就打了個哆嗦。結果3號這時反倒來了勁,莫名其妙給6號幫起忙來。
青年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赤裸裸的誘哄意味,唇瓣開合,說出兩個在徐陽舒聽來宛若天籟的字眼:“管夠。”出口!
他將自己與他的靈魂相互捆綁,準備一點一點將它蠶食,卻沒想到,當時掌握著蘭姆身體的是12號人格。“跑……”
新人渾身一顫,面露不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就像是一只所向披靡的三角形梯隊,所過之處,就連厚重的石墻都被割裂出一道道劃痕。
心臟跳得發緊,肺部緊繃到快要爆炸,秦非緊咬牙關望著天空中懸浮的巨大倒計時——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生心理創傷。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
一點一點,攀附上他的身體。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前方光幕中,早餐鋪前的玩家們已經各自散開了,林業三人重新回到炒肝店里。
最終他還能沒有忍住道:“我走了以后,你不會再對主說些什么了吧?”
如此一來,他就必須要不斷進入到里世界才行。一旁的林業聽得心驚肉跳:“秦哥,你別說那個字了……”為了泯滅他的怨氣。
作者感言
蕭霄點頭:“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幾個人雖然不像那些說胡話捶墻的表現得那樣明顯,但看起來也挺不對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