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中方還是西方的傳統中,鏡面正對床鋪,都不會是什么好的意向。6號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進展到這一步的。
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秦非都有點蒙了。
鬼火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層淺淡的惶恐,這是個人能力與周圍環境不匹配所造成的。不過現在好了。
導游:“……?”
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
它十分高傲地昂起頭,雙手抱胸,漂亮的黑色羽翼飛舞,整個人懸浮在鏡中,高高在上地注視著秦非。不過,秦非最在意的還是里面的第4條和第5條。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他們說的話被系統屏蔽了。“只要玩家被殺死,就會變異成他們里人格的模樣。”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秦非不知道系統出了什么bug,但是反正,鬼嬰回不去了。是2號。
現在,秦非幾乎可以確定,不出意外的話,他對這副本中所有鬼物,都有著超出其他玩家一大截的吸引力。
“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秦非半面身子貼在門上,將臉湊到貓眼前。
說完,她大手一揮:“快點過來,把那個惡心的人留下的骯臟的痕跡全都清洗掉,不要讓他玷污了我們神圣的教堂!”秦非眸光微沉,咬牙,向那個被尸鬼包圍的角落沖了過去!
秦非觀察了幾秒,笑瞇瞇地道。
真糟糕。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右手則高舉,掌心中懸著一串銅鈴。
可一旦記憶中出現其他人,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
說著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詞。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
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砰!”
靈酒可是好東西,低階靈體想買都買不起。
蕭霄:……
玩家:“……”蕭霄:“?”解釋是無用的,黛拉修女不會聽,她一看就是那種武斷的專制者,絕不會給案板上的魚肉爭辯的機會。
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林業已經快要被嚇死了。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如果不是他們身上還穿著眼熟的衣服,我恐怕會把他們當成守陰村本土的村民NPC。”孫守義面色沉重道。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他的神色幾經變化,最后咬了咬牙:“可以。”
觀眾們面面相覷。她現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
“他剛從過渡中心那邊出來。”
雙馬尾愣在原地。被困在天井中心的村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
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晚飯結束后,秦非、蕭霄、三途和鬼火又一次聚集在了秦非的臥室。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
——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蕭霄搓搓手:“我就是想說,大佬你什么時候進新的副本,就叫上我一起唄?我弄到了一個綁定資格……”
作者感言
他此刻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團空氣,觸碰不了別人,別人也看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