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
在昏暗的教堂中,24號頭頂那自帶熒光的5%好感度條看起來異常醒目。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
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孫守義:“……”
畢竟另一邊567號三人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這是玩家們第一次進入到村民的家中,雖然外面是白天,但屋里卻昏暗如同午夜,空氣潮濕像是隨時能夠滴水,狹小幽暗的空間冷得仿若冰窖。
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耳畔傳來。
即使擁有著同樣的軀殼,秦非依舊很難將他們二者聯系起來。“你們什么也不用做。”
……
蕭霄忘不了,在他的上個副本中,有一個玩家在危急關頭,將陪伴了自己兩個副本的伙伴推出去擋boss。
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這樣一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避免和女鬼接觸。
“神父?”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最后統計出來,總報名人數竟達到了二十二人。
電話里的女聲默了一瞬,再開口時,已全然不復剛才的冷靜:“管——好——你——家——熊——孩——子!!!!”可此時, 24號的頭頂卻明晃晃頂著一行系統提示。
事實上,直到一小時之后,副本徹底結束,幾人湊在一起復盤的時候,鬼火才通過秦非了解到,他們遇見的這個黑袍男人是2號囚徒。
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
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他可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
他的渾身都在冒著冷汗,被神父觸碰到的那片皮膚像是著了火,如果可以,他很想將它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
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
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
“主播%……&%——好美&……#”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在這里,無論是感官、思維還是身體,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欺騙他自己。
“你別走啊,我還有疑議。”
“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二人面前掛著一道綠色的布簾,將告解廳的內部分成兩半。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他忽地猛然一閃身。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境?
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雖然生理上的心跳依舊平穩,但秦非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的確緊張起來了。
他的右手不著痕跡地背在身后,掌心中藏著一截薄而堅固的木片。在這樣的注視下,秦非緩緩闔上了王明明家的門。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華奇偉,有些討好地開口:“我和你不是可以一起嗎?我們一起去……”
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還有凌娜,也不知道那姑娘進門后走到什么地方去了,現在又怎么樣了?
秦非收回視線。
蕭霄人都麻了。
……“守陰村地處湘西,偏僻的地勢形態使他仍舊保留有最原始的當地風貌,現在,村里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村祭活動,接下來的七天中,大家將全程參與村祭,體驗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
作者感言
無論是8號、3號還是擁有著蘭姆模樣的污染源,都與秦非平日接觸的普通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