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現在這么多玩家組著隊跑來幼兒園,想必是里面有什么足夠吸引到他們的東西。“跑啊臥槽槽槽,主播怎么不動啊???”
同樣的,玩家們在進入副本后一直集體行動,秦非應該也沒有機會單獨違反某項未知的規則。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到最后,幾乎是大跨步奔跑在過道里。
一旦玩家撥通電話,旅社就會派來新的導游,那,原先那個呢?恐懼淹沒理智,混亂的因子在車廂內彌散。但祂和蘭姆本尊實在太過不同。
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
秦非挑眉。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
門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擠進來,卻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攔住:
他還是比較喜歡它表皮完整的那個形態。淹沒了地板,淹沒了棺材,淹沒了院墻,淹沒了視野中的一切。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最夸張的還有叫他媽媽的。……等等!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
“難道你不想被我的斧頭劃開皮肉和內臟,看看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嗎?”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
但怎么連性別都錯亂了?他在黑板上寫了個大大的“2”,向下拉出一條直線。
看著癱倒在墻壁邊緣的兩人,又聽見鬼火這樣對蕭霄說話,6號瞬間一驚!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
徐陽舒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家祖上就是做這一行的。”秦非速度未減,抬腿,一腳踹開了前方緊閉的木門。
不過還好,現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終于把您等來了, 是村祭要開始了嗎?”
副本給發的NPC角色卡不會這么逼真,直接連玩家的任務也把他隔絕在外不讓做了吧?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有人卻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危機中縱橫,大殺四方。兩個前不久還陷在半昏迷狀態中的人此時已經醒了過來。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
秦非回過頭,眼神中寫滿無辜:“我只是想去1號或者2號的房間,把他們的鋪蓋搬過來而已。”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
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她看出, 對方是有什么想要獨自一人去做的事,不想讓他們跟著。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
和秦非隨身空間里的那根小鋼管比起來,這根鐵棍的體格簡直就是它的祖爺爺。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或許,是徐舒陽的特殊能力?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損的美感來。凌娜放緩呼吸,試圖尋找可以隱蔽自己的遮擋物,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把人所有的心思全部看穿。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望向虛空中,在另一個世界與他目光交匯的那群觀眾。
“他肯定是想吃了你,他攻擊的唯一途徑就是吃人。”就算他再怎么特別、再怎么突出,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是十死無生。艾拉一臉遺憾:“如果你有事找醫生,只能去他的辦公室等著,碰碰運氣。”
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你……你!”
……
他將手又向外送了一點,掌心向下,握緊又松開。
他不該這么怕。
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落在自己身上。另一波人則面露興奮,十分鄙夷地望著身旁的趴菜們。秦非并沒能在廚房發現什么其他出格的東西。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的大門。
作者感言
也有靈體好奇他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究竟是為什么,饒有興趣地討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