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但觀眾們卻并不知道這一點。這的確是個看起來十分值得探索的地點,可凌娜并不想進去。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并且,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擔心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為難他。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
那靈體接下去的話卻讓所有觀眾全都豎起了耳朵。現在回頭絕對會和黃袍鬼狹路相逢。
“我有問題。”林業像是上課提問一般舉起手來,“這個副本的污染源到底是什么呢?”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直播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臥槽”。
“哎哎哎??導游竟然把頭扭開了誒!”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主播這一副被逼良為娼的表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哈哈哈哈哈哈……”
刀疤臉色難看,緊攥著手中的匕首,孫守義抬起手,放到臉前,狠狠閉了閉眼,又放下。剛才他回臥室時,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
原來,是這樣啊。可奇跡總是沒那么容易發生。其他玩家都不在這里, 耳畔也沒有出現任何系統的提示音。
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義莊內,玩家們對此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
“ 哦,這個嗎。”秦非將那串銅鈴戴在手腕上,輕描淡寫地道,“這是剛才廂房里面,那個老婆婆僵尸身上的呀。”
又是和昨晚一樣。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
對于觀眾們口中的精神污染,秦非實際上并沒有多么清晰的感受。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
隨著有節奏的銅鈴聲響,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霧氣攀向秦非的身體。
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棺材里……嗎?
秦非點了點頭。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
她陰惻惻地道。附近的尸鬼都被秦非兩人引了過去,陰差陽錯之下,倒是給他和蕭霄帶來了些許喘息的空間。
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而之后給6號幫忙,則是因為他異想天開,覺得他們反正也要失敗,他還不如干脆反水投靠6號。
系統終于做了一次人,在合適的時機將鏡頭切近,苔蘚驟然被放大時數倍,清晰的呈現在了觀眾的眼前。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直播間內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
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反正,只需要一臺就足夠讓秦非四肢分家了。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
蕭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怎么了?”好在他的速度還算快,這才在倒計時結束前找到了任務物品。
而且這種差距,在這個副本中好像格外明顯……“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
如果陰暗面是嗜酒,就會在這里看到遍地酒瓶;如果陰暗面是□□,就會在這里看到一堆美女。可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所有人,秦非能夠確定,頭頂都沒有好感度條。
新人進副本時身上的武器都會被系統清洗,刀子這類器械是絕對不可能帶進來的,因此刀疤拿出的匕首只會是系統生成的天賦武器。但是,玩家們在里世界已經吃了三次虧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每一次去里世界都乖乖躺平挨打。“我們也要跑嗎?”林業望著眼前的亂象,一時間不知所措。
而一旁,秦非拿到鑰匙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告解廳的門反鎖了起來。這是玩家正在掉SAN的表現。
或許是因為迷宮中過度潮濕,苔蘚整體呈現一種極其濃郁的黑,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殘留在那里的痕跡似的。刀疤在秦非開口時就停下了開窗的動作,此時正在冷笑,等到他看清說話那人不過是個單薄清瘦的青年時,眼中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飾。
主人格又怎么可能成為副人格的里人格呢?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
如果有什么壞事,這么多人一起,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
作者感言
幼兒園大廳的墻壁角落貼了一張防火防震用的平面圖,上面標明了幼兒園的各個分區與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