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點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區別僅此而已。秦非沒有手表，也沒有手機，但他對每一秒鐘時間的流逝都有著異常清晰的感知。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

但他那顆同樣一百多年都沒動過的腦子，此刻正勉強又艱難地運作著，告誡著右邊僵尸：別去招惹眼前這個男人。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秦非的表情有些許怪異。

“如果不是他們身上還穿著眼熟的衣服，我恐怕會把他們當成守陰村本土的村民NPC。”孫守義面色沉重道。當然也擋住了玩家們的視線。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

什么東西啊……到底什么意思？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亞莉安現在對秦非的好感，比上次見到他時有增無減。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快滾回你該呆的地方去吧！”秦非并不擔心女鬼會因為被他惹急了，就直接不管不顧致他于死地。

青年上下唇瓣相碰，輕飄飄地說出了十分殺人誅心的話：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他有什么臉來安慰她！

“一定是這個，就是因為這個！”她的神色激動起來。

秦非試探著問道。

蕭霄與6號一個跑一個追，在寂靜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種生死時速的激情氛圍。可，他還是覺得非常難以理解。“這好像是…一行字？”林業湊近看了半晌，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最…地……”

他們只會期待秦非趕快被0號解決，拯救其他人于水火。

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

他現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刀疤和程松的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

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在規則世界中，“好人”向來十分罕見，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實力不錯的好人。系統去把尸體刷新掉干什么？保護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

“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那靈體接下去的話卻讓所有觀眾全都豎起了耳朵。導游：“……？”

這是要讓他們…？

對面幾個新人見狀瞬間松了口氣。

在距離玄關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

“別減速！”秦非提醒道。隨著全新的支線底圖的出現，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終于不再停留在一些諸如“主播的腰好細”、“主播的手好白”、“主播扇人巴掌的樣子真好看”之類的奇怪點上，轉而紛紛探討起副本劇情來。秦非：“……”

剛才，秦非在臥室里查看過王明明的書包和作業。

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他忽然想到一部自己曾經看過的泰國鬼片。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

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更遑論秦非剛才對談永的拒不回復，在其他人眼中更是成了他居心叵測的最佳證明。11號的嘴閉上又張開：“……好像，確實看到了。”

義莊大門敞開著，那些不敢和他們一起出來的玩家現在也同樣不敢踏出門外一步。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是最適合停尸的。”談永還記得他試圖同程松攀談時，對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滿不屑的神情。

這掛鉤著他們內部NPC的額外績效, 假如每月成功邀請高玩或有潛力的新人深度參與主城建設，就能得到工資獎勵。“我叫薛驚奇，你們等會兒要是不想兩人單獨探索副本, 可以和我們一起。”“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想到上個副本中在亂葬崗被那些尸鬼追逐時手無寸鐵的狼狽模樣，秦非大手一揮，將商城中所有能買到的基礎武器都買了個遍。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

無人回應。

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緊接著發生的一幕令刀疤的眼睛驀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