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當那些碎片重構成新的畫面時,秦非儼然發現,他已經來到了幾年之后。鬼火被迫單獨行動。
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弄傷他自己,真的可以引來鳥嘴醫生嗎?那要搜到什么時候?大家直接一起等死算了!
秦非的表情有些許怪異。
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三對視線齊齊匯聚于他的后背,身前不遠處,林業嘴唇顫抖,眼中寫滿恐懼。鬼火剛才已經偷偷告訴她了,這個蠢貨,把他們的里人格的特性全都透露給了對方兩人。
黛拉修女是哪個修女?!!!!那原本應該懸掛著罪犯信息木牌的墻壁處是空的,秦非走過去,很快在一旁的矮柜后找出了被藏起來的牌子。
蕭霄:“……”
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
他有什么臉來安慰她!假如祂有一個固定的模樣。“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
明明小桑剛才也摸過這顆皮球的。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
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語露了出來。“臥槽尼瑪的,突然給個特寫是什么意思啊!”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
“這好像是…一行字?”林業湊近看了半晌,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最…地……”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2號玩家退出游戲的系統播報是公開的, 大家都能聽見。
秦非姿勢優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
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一旁的2號始終沒醒,破風箱般的呼吸聲響徹整間房間。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
系統去把尸體刷新掉干什么?保護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那種粗糙的手感簡直就像是教堂門口那片鋪完后,沒有晾干便被無數人踩踏的水泥地。神父可沒有什么積分可扣。
導游:“……?”
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神父擺擺手:“隨便,去你們該去的地方。”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
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就難保不會發生第二次。
他們身下的祭臺雖然只是臨時搭建,但卻布置得十分精細。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味品和油都應有盡有。
秦非:“……”刀疤見狀咬了咬牙:“那你說,要怎么辦?”隨著秦非提出讓對方“出來”的要求,走廊另一端竟真的緩慢地浮現出一個身影。
大開殺戒的怪物。
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只有秦非依舊平靜,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同導游說上一句:“伙食不錯。”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
“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11號的嘴閉上又張開:“……好像,確實看到了。”這種感覺和秦非在亂葬崗被尸鬼追逐時不盡相同,秦飛的第六感告訴他,鬼女完全沒有使出全力。原本正邁步走下布告臺的神父突然轉身說了這樣一句話。
“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0039號世界倒是很久沒見,上次開好像還是兩年前?”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
看來這個方向沒有錯。“跑!”
緊接著發生的一幕令刀疤的眼睛驀地瞪大。“你別走啊,我還有疑議。”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唯一可見的便是不遠處的一把椅子。
作者感言
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