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間,如同鷹隼一般,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了秦非的臉上。世界上怎么會有人不怕死。
“沒事。”
“這主播是什么新星蠱王嗎,怎么直播間的粉看起來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秦非驀地瞇起眼睛。“這羅盤只有在直播進度過了50%的時候才能開啟,剛才我看了,羅盤最推薦探索的位置就是祠堂。”
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
這樣明顯的線索出現在眼前,假如就此放過,未免太過可惜。
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他們腳步沉穩地行走在游廊中,神色警醒,一如往常,卻對背后逐步逼近的危險沒有半分覺察。可憐的三途和鬼火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將自己坑了一把。
它的小熊連體衣被弄臟了,現在換上了一件小黃鴨的衣服,衣服的兜帽做成了巨大的鴨子嘴巴形狀,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只鴨子含在嘴里一樣,分外滑稽。緊接著,觀眾們便聽見秦非開口道:“我們可以再來結合一下第一條規則。”
黑影高聲吟唱著《正氣歌》,闊步向前。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
不過孫守義對秦非倒是半點不服氣也沒有。對于這驟然轉變的局勢,6號完全是一臉懵。秦非雖然在那片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人待了許久,但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比他們晚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
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分別是:雙馬尾小姑娘,平頭男和另一個年輕男玩家,以及那個奇怪的老頭。“他們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車和板車搬運尸體,假裝自己是正統的趕尸匠,而更多的人則連面子都懶得做全。”
可祂偏偏又敘述得十分詳細,事無巨細地將所有細節告知給秦非。不要和他說只是想活動活動筋骨,他明明看到他在往外走!
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
……
是因為不想嗎?明明有他這個成功案例擺放在眼前,那群村民卻寧可傻站在原地被僵尸咬死都不進屋子里來,鮮血橫流的慘狀簡直令人不忍直視。靈體抬手摩挲著下巴,嘿嘿一笑。
那種直勾勾的視線,就像是在打量某種物品,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在如此險要的關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
連腦袋都不稀罕,那他實在沒有什么更好的東西可以供奉上去了。“這里難道就沒有人看了林業視角的嗎?昨天晚上他到底經歷了什么啊,我都沒注意他居然活到了現在。”“那就是,不要隨意挑戰魔鬼的底線!”
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一人舉著電鋸,一人舉著砍刀,微笑地看著他。“程松和刀疤那邊還是好的。”
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
秦非揚眉。一旦他過來,他們只會像是一群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一樣,一只接一只地走向死亡。
這可是她自己的手啊!
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沒有用。整場直播中,技能僅能使用一次,使用過后無法冷卻,無論直播有多長。
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好感度條。秦非聞言點點頭。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秦非抬眸,望向黛拉修女。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
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雖然不清楚12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經成功籠絡了NPC的心。“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
桌上的練習冊上寫著他的名字:王明明。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出。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那個高玩摸摸腦袋,扭頭看向自己身后的人:“蝴蝶大人?”
那個向將他沖過來的年輕男人,哦,那是那個神父的同伴!他們曾一起來到過地牢里,0號囚徒絕不會認錯。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
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走快點,不要留在這里!!”實在是有點……辣眼睛。
作者感言
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