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冰冷濕黏的觸感令林業渾身一僵,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涌起,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你去哪兒關我什么事?離開了這里, 你就不能回家嗎?你每天住在單位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
兩人一路向前,來到了那間醫務室。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掛畫與紙花環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
他的下腹被0號的斧頭劃開一條極長極長的傷口,但傷口中沒有流出半滴血。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一切溫柔又詭異。
“確實。已經開始喉嚨發干了。”玩家們似有所悟。但現在,這把刀出現在了他的手里。
可還沒等他的手指從耳朵眼里抽出來,秦非又開了口:經此一事,秦非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他的天賦技能的確可以用來當做怪物書,但卻也不是沒有絲毫限制的。還是秦非的臉。
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很厲害了。
他鬼使神差般彎下腰,伸手去撿。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這樣當然是不行的。
他異乎尋常的精神免疫。那就是他和其他玩家之間實力的參差。
蘭姆是主人格,這一點已經相當明確了,醫生的記錄、監獄8號囚房中的犯人信息都可以證明。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孫守義見狀忙跟上前幫忙。
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蕭霄和孫守義都已經不在祠堂里,其他玩家也同樣不見身影。秦非的心臟驀地緊鎖。距離王明明家的樓不遠處,有一條商業街,就開在小區內部的兩排居民樓一二樓,飯店、理發店、寵物生活館、按摩館……等等,應有盡有。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臥室門緩緩向外滑開,一陣濃郁到幾乎令人窒息的腐臭氣撲面而來。想不到,鬼手的心理活動還挺豐富。
“臥槽???主播D級了?真尼瑪播一次升一級啊!??”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
秦非站在他背后,一臉無辜地抬頭望向他,身旁是已然敞開的門。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在冰冷渾濁的空氣中,他輕輕的、小幅度的舞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徐陽舒才不躲!
多離譜啊,自己的資料自己沒有查看權限?
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秦非很擔心,他最后會不會真的變成那種嘴歪眼斜、說話直掉口水樣子。
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
“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
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眼睛?什么眼睛?
……
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嘀嗒。
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雙手前抻,長長的青紫色舌頭垂落下來。否則若是有玩家做出些例如“一口氣報出48個NPC的名字,并指認他們都是鬼”之類的離譜舉措,系統將難以應對。
秦非點頭:“當然。”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好在他的速度還算快,這才在倒計時結束前找到了任務物品。
與是否使用綁定資格無關,所有玩家只要想主動進入副本,都需要來到調度中心提交申請。——尤其是第一句。
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車載電話是重要道具,秦非居然就這么動手將它毀了??他們只是旁聽,沒想到正歪打正著,為自己的副本之旅提前攢了些經驗。
作者感言
那兩人早已神志不清, 即使被他們用繩子捆住, 都還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四處亂滾, 根本不可能順利被煉化成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