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
實木棺蓋發出悶響,驚得門口圍觀的其他玩家齊齊一凜。而帶領眾人來到這里的罪魁禍首,恐怕——
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雙馬尾見宋天沒死,清秀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說是修女服,好像也有點不太對。
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可這種道具,從來只會出現在那些天賦技能已經進化進化再進化、自身積分也早已累積到一定高度的大神身上。“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秦非清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與上午時禮貌溫和的模樣全然不同。秦非發現自己遭遇了鬼打墻,因此推斷出,他必須要通過和那個NPC接觸來結束這段特殊觸發的場景。
“當然是——”秦非拉長聲調,溫柔地給出了絕情的回答,“不行的。”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
他聒噪的姿態終于惹惱了對方。“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反正這家伙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的血半點都沒有粘到秦非身上去。
所以。這僵尸是有什么毛病。
因此宋天現在其實還是懵的。但秦非已經自己尋找到了答案。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
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剛才你問我,林守英被祭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護佑村中人的安全,為什么后來卻開始傷人。”
他遲疑著開口詢問道:“請問……請問我剛才說的那些,是有什么問題嗎?”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
三途訝異地望了林業一眼。談永打了個哆嗦。
6號簡直有點懷疑人生了。薛驚奇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極具安撫性的和善微笑。
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
假如其它老玩家能夠聽見秦非的內心OS,或許會忍不住把他的頭打爆。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只是將兩個玩家送進同一個副本里,進副本以后就不會繼續捆綁在一起了。”蕭霄解釋道。
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
有其他靈體一臉莫名其妙詢問他們:“發生什么事了?你們到底在唏噓些什么啊。”
在規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
這根本就是副本的陰謀。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只在看見秦非的時候他才勉強扯了扯嘴角,青黑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太標準的微笑來。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
秦非點點頭。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
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眾人面面相覷。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每一個有玩家參與對抗賽的大廳正中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塊泛著燦金色光芒的嶄新光幕。
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村長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
他倒要看看,徐家那本神秘的書,到底是不是藏在這個房間。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他的眼睛驀地瞪大,一把扯住三途的衣袖:“我靠!三途姐你快看,那不是蝴蝶嗎??”
——這也恰巧迎合了玩家們此刻所見。“不要。”
三途姐不在身邊,他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被剝掉了殼的白煮蛋一樣,隨便來一個什么東西輕輕戳一下自己就會爛掉。
為了保命,全部被他用來兌換成了能夠提升精神免疫和延緩SAN值下降的藥水。這是中世紀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
作者感言
18歲,那當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