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在教堂內四處流轉,不經意間與另一道和他同樣呆滯的視線相撞。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
是什么東西?
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
“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有什么不對勁的事情發生了。
“只要在迷宮徹底消解之前,重新讓世界回到穩定的狀態,一切就還來得及。”
“你想去找蘭姆,找你的主人格,你想取而代之。”該說不說。“大家還有問題嗎?”
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現在出門去吃早餐,需要在中午十二點前趕回來。秦非抬頭,看向大巴車最前方。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唉,還以為是什么好苗子,結果就這?”
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盡頭飄去。不知發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亂葬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動起來。其實秦非不清楚狼人社區的活動中心在哪。
走廊上的氣氛說不出的和諧,全然沒有出現6號原以為的那種劍拔弩張、危機四伏的場面。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
蕭霄已經快要被嚇得靈魂出竅了。大家的核心關注點都在12號身上,討論著等他和10號回來,要怎樣盤問他們關于鑰匙和告解廳的事。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
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單獨完整的人。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
由于過度緊張,他的呼吸聲變得十分粗重,為了不發出多余的聲響,他用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兩人一言不發,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
叮鈴鈴,叮鈴鈴。
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秦非的道士朋友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
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他伸手,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調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
青年的目光溫醇和善,語調卻漫不經心。這尼瑪,他是有多走背運,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也會被他碰到?對于秦非這樣標準而又純粹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來說,聽別人做禮拜簡直和催眠曲沒什么兩樣。
然后意猶未盡地舔了一圈嘴角。他咬緊牙關,望向秦非。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男人的嗓音低沉:“你們進廂房的這段時間,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系統終于回過神來:“玩家秦非違規帶離0039號副本重要NPC:【死去多年的鬼嬰】。”需要撿起來用眼睛看。
秦非驗證了虹膜和指紋后成功進入E區,一進門便徑直走向右側的房屋租住登記處。一聲慘叫過后,說話的人再無聲息。
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青年的目光溫醇和善,語調卻漫不經心。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
只要黛拉修女辦得到,以他在對方心目中那至高無上的“傳教士先生”的地位, 她肯定會幫忙。“還以為這npc是個重要線索,現在我怎么有點看不懂了啊。”有靈體小聲嘟噥道。
“雖然這個主播本來扮演的也不是同性戀……”
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他只是點了點他們: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這極富暗示意味的圖案,令秦非渾身的血液都隱隱變得灼熱起來。
而更多的人則悶頭狂發彈幕。與此同時,尸王對于亂葬崗中那群惡鬼的震懾,也隨之一并消失了。
作者感言
2號玩家喊的時候已經全然沒了個人形象,四肢亂舞,口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