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
撒旦大手一揮,盒子瞬間燃起一蓬火,懸浮在半空中,片刻便燃燒殆盡。但也不一定。饒是如此,玩家們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秦非都有點蒙了。
好不甘心啊!
否則就憑每次在副本中被追殺都夠他喝一壺。蕭霄在這個時候帶著后面的兩根尾巴跑過來,倒是給他們拖延了些許時間。
他不是認對了嗎!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
說說他指了指自己剛才坐的方向。
……
但,0號已經從秦非的動作中讀懂了他的意圖。
可他們剛才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狀。
“好干凈的長相!想看他被怪物撕成碎片。”眼前的青年折騰了這么半天,難道就是為了搶他的飯碗?秦非思忖片刻,沒有繼續走向祠堂外,反而轉身,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
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
或許程松那里的確有一些別的發現,但,秦非更在意導游給他的提示。兩人一起扭頭,死死盯著告解廳。
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秦非語氣淡淡,蕭霄卻聽得一愣一愣。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
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能夠抵御死亡壓力的勇氣。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
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雖然他確實是這么個意思。又近了!
“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他在人群中搜索著目標,那雙海藍色的深邃眼睛形狀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時卻像是午夜打著強光的探照燈一般,令人十分不適。蕭霄的表情古怪起來:“他們啊……都跑了。”
——話說回來,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良心這種東西的?
三途還是有些懷疑。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
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林業也嘆了口氣。這場鎮壓尸王的祭祀儀式,共分作尸祭與活祭兩個部分。雙馬尾聞言一陣無語:“……”
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問題是特么這也干不掉啊!!“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
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義莊門外,夜色是令人心悸的濃黑。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真是不好意思,一次也沒有有呢。
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大概艾拉實在難以抵御“媽媽”這個溫情脈脈的稱呼,在秦非這樣說完以后,她大張著的巨口竟然慢慢合了起來。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
“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就在最后一秒,今晚一直悶聲不吭的凌娜忽然搖動銅鈴,迅速向高臺一角沖去。
黑影高聲吟唱著《正氣歌》,闊步向前。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
作者感言
相互牽制,卻又相互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