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停住腳步,回頭。12號玩家隨時都可以再拿兩分——還是建立在他們扣分的基礎上。
秦非頷首:“剛升的。”而更多玩家則躍躍欲試地走上走廊。
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秦非告訴過他們,囚徒一共有8個。造成這種區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秦大佬就是故意的。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
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秦非心下一沉。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接下去該做的事就是努力挖掘其他玩家的秘密,在最后不得已的獵殺時刻開始之前,將自己的積分堆到高點。秦非就這樣看著林守英在自己面前吐了一遍又一遍,偏偏每次都不長記性。
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然而,下一秒,王明明的媽媽說出了一句完全出乎它意料的臺詞。道士將幾張符塞進秦非和林業手里,自己飛身沖向了左側的僵尸:“貼在僵尸的額頭上!”
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所有人十分自然地認為,旅行團這一批便已是全部的玩家了。是林業!
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秦非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為了保險。
“那、那。”林業的臉色一白,“我們要進去嗎?”“現在是什么情況?”秦非一把將林業向屋子中間那兩堆雜物的方向推去:“去那里找!能對付僵尸的東西就在那里。”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
即使是人數最稀缺的魅惑類天賦技能,也無一例外,都只能在技能生效的極短時間內起到作用好。
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秦非點頭。那種空氣扭曲撕裂又再度恢復如初的變化十分明顯,秦非想要忽略都很難。
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雖然修女只問了他第一句,但背完這一句后他并沒有停,而是繼續背了下去。
——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
無論是孫守義、蕭霄還是林業,都不是傻子,鬼嬰能夠在副本中創造出屬于自己的鬼蜮,想來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十有八九與副本的主線、守陰村背后的秘密息息相關。秦非道:“我們能在祠堂里逛逛嗎?”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蝴蝶點了點頭。秦非:……“剛才那個大佬走了沒?大佬這波要打臉了吧?現在這個劇情,以前那么多場直播中從來都沒出現過。”
“你們……想知道什么?”他明白了。
“嗯?”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不對,不對。
秦非在進入囚室后,在不到兩米的距離中接連踢到了兩次異物。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
“現在白方知道是比速度,紅方不知道,白方也知道紅方不知道。”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
第一個字是“快”。想不到,鬼手的心理活動還挺豐富。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他們的思路是對的。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
“咳。”
正如他呈現在直播中的表現,他的天賦技能是瞬移。“怎么了?”有人問那玩家。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繼續進行。
至于他們做了什么?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不要進入紅色的門”是一條假規則,在這種前提下貿然違規,實在是太冒險了。
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青年閉上眼睛,漂亮的面孔神色無比安詳:“恢復一下體力,然后出發去找導游。”
作者感言
“這肯定不是正常的游戲房間吧?會不會是死亡陷阱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