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義莊門口同樣遍地是紙錢,秦非從地上撿起起一片放在手中把玩著,靜靜聆聽著導游的發言。說是“說話”,其實主要是那個陌生男人單方面輸出。
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局來呢……”倒計時出現的一瞬間,所有玩家的心臟都緊繃起來。
一段輕快而詭異的音樂聲伴隨著系統播報聲自空中響了起來。“剛才你問我,林守英被祭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護佑村中人的安全,為什么后來卻開始傷人。”
而徐陽舒的眼睛也隨著秦非所說的話越來越亮。
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到底能不能逃得掉啊,那家伙看著矮了吧唧的,怎么跑得那么快!
這只臨時組合起來的團隊彼此之間沒有多少默契與信任,卻被捆綁在一起同進同出,任何一個善于領隊的決策人見到此等情況,都會覺得,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
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院子一角,導游正靜靜守在那里。這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停下腳步對付那二人的打算。
與此同時,幾人頭頂,一抹絢爛的金光閃過。
只是……
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
“林守英,根本不是什么神明。”
秦非將鋼筆灌滿墨水,隨即開始埋頭苦寫。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
蝴蝶點了點頭。“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
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因此幾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若是有人因此而認為,能夠靠粗暴血腥的方式走捷徑通關,那他就注定要掉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設計實在有些坑人,甚至帶著明晃晃的惡意,也不知系統是怎么想的。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
不要用這么慈祥的表情說出這么讓人害怕的話好嗎!“嘩啦”一聲巨響。
E級主播數量多如牛毛,調度大廳每天都擁擠到人爆滿,就這樣,他居然還能和結了梁子的人隨機到同一個副本里???
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這個時候大多數人的腦子都還沒有轉過彎來,即使是實力最差的玩家,也都還活得好好的。
“對!”
靈體急得嘴都要瓢了:“我是追著我家主播來的,你快松開我, 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恭喜2號圣嬰獲得:4積分!】敢不聽話就把你腦袋再卸下來一次。
鬼火皺眉道:“會不會是她死了以后,尸體被副本自動刷新了?”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林業聽懂了秦非的意思。
輕而有規律的腳步聲沿著廂房一側響起。秦非端詳著手中的骨笛。告密可以加一分,被告秘者會減一分,可告自己的密,1正1負,不就剛好抹平了嗎?
這預感就要成真了。秦非一怔。但不論你提供的線索究竟是重要還是不重要,只要不是一句廢話,哪怕和以前的玩家所遞交的內容重復了,系統也都會通過,并給予一定的積分獎勵。
“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卻發現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
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看來,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錯,系統都已經給出了那么明顯的提示,要想攻略npc,只需要——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
林業見狀有樣學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
作者感言
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