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坐在沙發(fā)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tài)優(yōu)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按理說他既已向刀疤遞出加入社團的橄欖枝,那兩人便該是一伙的,可程松這兩日卻一直對刀疤若即若離,令人難以捉摸他的想法。
只有刀疤一臉下不來臺的樣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誰知道這根電話線能不能用?”有什么問題嗎?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guī)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fā)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無需再看。
“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有人把14號的尸體帶走了。”他只好轉(zhuǎn)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
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反正這東西是個不可攻略的npc,他對他散發(fā)一下本性也沒什么不可以。
沒過多久,玩家們順利抵達了守陰村的祠堂。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我也記不清了。”雖然說系統(tǒng)說了,完成隱藏任務可以提前結(jié)束副本,但這種虛無縹緲的事誰也沒法說定。“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玩家經(jīng)過那條路時,可以看見和與自己的里人格有關(guān)的東西。
三途心亂如麻。前方不遠處,徐陽舒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空氣中。
理論上來說,這些符都得要蕭霄本人使用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yè)。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
假如那計劃不能成功生效, 她也不會因此而去做一些諸如“擾亂12號的行動”這類卑鄙的事。“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他們還能說話,還有思想,還知道自己是誰。蕭霄:“?”
漫不經(jīng)心的嗓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赦免。“以前沒發(fā)現(xiàn)林守英腸胃這么不好哇。”
那天具體發(fā)生的事, 就連蝴蝶公會的內(nèi)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實到場的那二十余人而已。
“這你就不懂了吧,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nèi),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
“‘祂’是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
24號是副人格之一,在醫(yī)生的記錄本中寫到:倒計時僅剩最后幾十秒,勝利看似近在眼前。“咱們要不先去試探一下?”鬼火搓著手,提議道。
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
“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qū)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羅德尼臉上掛起一個神秘莫測的表情,秦非還想繼續(xù)追問,他卻又閉口不談了。“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
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震顫,好像羽翼輕盈的蝴蝶振翅翻飛。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店里生意火爆,但忙前忙后的就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后廚似乎也是她在看顧著。十八口楠木棺材靜靜躺在院中,有人避之唯恐不及,也有人小心翼翼地觀望,更多人則在院中四處查探著。
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一年有12個月,而今年的祭品才只選出6個。
光是看他們二人現(xiàn)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
這一聽就是條重要線索。無論在中方還是西方的傳統(tǒng)中,鏡面正對床鋪,都不會是什么好的意向。
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修女溫聲細語地對蘭姆說道。
“我已經(jīng)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fā)毛。”
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guān)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shù)。咚!咚!咚!
相比較而言,秦非看上去則要有余力許多,不過短短幾十秒時間,秦非便成功貼了兩張黃符在僵尸臉上。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
作者感言
他回到廣場,崔冉幾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