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就是他!修女,就是他!”蕭霄鎮定下來。
不,不會是這樣。秦非還記得他初見導游時,同樣是1%的好感度,背后卻還綴了一句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
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可環視四周,哪里還有路呢?在第七天的上午。
“原來如此。”觀眾們眼中流露出迷茫。“又被尸鬼包圍了!唉,也不能怪主播,這里的尸鬼也太多了……”
他抬眸,眼帶希冀地望向孫守義與秦非。薛驚奇能夠想到的,秦非一樣能想到。
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
秦非是個十足的放養式家長,只要不影響到他自己,他可以隨便鬼嬰放肆。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他手里拿著的是他買給鬼嬰的衣服。但話趕話都到了這兒,他也只能再次點頭:“這是必然。”
倒是頭頂的墻皮紛紛落下,灰塵四溢,嗆得蕭霄眼睛都睜不開了。他懷著惡意的冷笑僵在了嘴角。
老板娘愣了一下。他怕引起眾怒,而且若是他執意如此,未免顯得過分心虛了。秦非用手護著蠟燭,向迷宮更深處走去。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那是個很經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這些人如此異常的原因,想來應該是和整個副本隱藏的背景故事線息息相關。
不行,他不能放棄!光幕背后,觀眾們同樣對此議論紛紛。拿到綁定主資格的人是蕭霄,其實當時在調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著秦非按下那個按鈕,兩人是不會進副本的。
……
轟隆的坍塌聲不絕于耳,地面都在不斷震顫。
修女嫌惡地瞪向6號:“你剛才說了些什么,哦,我的天,你竟然妄議神父!”
可他又是為什么?
這里太干凈了,地板亮得幾乎能看清人的倒影。他百分百確信,系統絕對沒有問過他需不需要隱藏信息。隔著一道鐵質柵欄門,他死死盯著蕭霄。
唯有秦非,神情平靜中甚至帶著些許愉悅,步履輕松地踩在雜草與碎石之上,還能抽空回過頭來打趣徐陽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別致。”“安全通道連通了隔壁三棟樓,我們從安全通道走,可以一直跑到最右邊那棟矮樓的天臺。”
說完他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背后沁出一層冷汗。七月十五,祭祀當天,他們的尸身必須出現。黃袍鬼大約每隔十五分鐘便會現身一次,一見到秦非就追個不停,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徐陽舒頭頂的進度條瞬間往前竄了一小截。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嗐,還什么一小時啊?你切視角看看,地面上游廊里那幾個人,馬上就要死了!”
唯一的光源是兩側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
這個小男生,反應還真是夠快的!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
可是迷宮里這么黑,磕磕碰碰難以避免。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
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秦、你、你你你……”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很明顯出了問題。
光幕另一端,觀眾靈體們已經快要被這段直播劇情笑瘋了。可撒旦不一樣。滿地的鮮血。
“切!”
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大無語家人們!混亂初發時,一定是最容易拿到人頭分的時候。
宋天連連搖頭。秦非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 笑盈盈地肯定道:“那是當然,我從不無緣無故騙人。”
右手得償所愿,前后一扭,直接從鬼女的手腕上脫離下來,五指著地,姿態歡快得不要不要的。
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容。
作者感言
他真是受夠了各個副本里層出不窮的追逐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