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
“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來,緊接著是眼球,再接著是眼眶。
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不甚相同。
秦非松了口氣。“只需要保持心靈的潔凈,榮光終會降臨。”
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
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也不能問孫守義,那個老油子…呵。假如他真的說出一兩句守陰村的不足,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為對守陰村或是村民的不敬?
她在衣擺上蹭了蹭被洗碗水弄濕的雙手,抄起墻角放著的掃帚,狠狠揮向面前男孩的后背!這村子簡直不正常到了極致,村里的人八成也全是怪物!
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他頓了頓,生怕秦非誤解,解釋道:“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
“但是——”
無限的回廊在秦非眼前分割成一條條岔道,那一條條岔道又交匯成同樣的墻面和地板。
車上的玩家是有定數的,在大巴最初的規則中就有過播報,旅客一共18人,秦非在醒來的第一刻就暗自清點過人數,車上也的的確確坐了18個人。絕對。
實不相瞞,鬼火已經快要被嚇死了。在F級玩家當中,靈光蠟燭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秦非原以為他會最后再被傳送到任務空間去,可左等右等,依舊站在原地。
聽蕭霄剛才所言,進入里世界后,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影響,各自表現出了異常。薛驚奇彎下腰, 向秦非鞠了一個標準到無可挑剔的90度的躬。此時此刻,他正在狼吞虎咽,發瘋一般將面前所有食物都吞進了肚子里。
可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在制服們的注視中,三個身穿黑衣的修女緩步踏入了走廊。
這種情況很罕見。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秦非沒有武器,也沒有攻擊性的技能,只能憑藉尚算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
“但是他到底為什么不停討好導游?”
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
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林業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蕭霄還以為秦大佬是不想干活,在偷懶。
身后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村長嘴角抽搐,扭過頭去不再看秦非,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十分強行地換了個新話題: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
那人回頭望向村長,手指顫抖,指著秦非的脖子。
畢竟今天的蕭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秦非合理懷疑,他從進直播開始就中了什么招。秦非當然不是老玩家。
而且幼兒園里可能還藏有別的任務。
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他剛才躺在床上,本來想思考一下秦大佬的作戰計劃究竟可不可行,結果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睡到直打鼾。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
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啊啊啊,啊啊!!主播你身后有人!!!”
作者感言
他真是受夠了各個副本里層出不窮的追逐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