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
好在蕭霄雖傻,臨場反應卻還不算遲鈍。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
凌娜抬起頭,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兩人已經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
若您遇到活著的死者,請及時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內就寢,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最終她抿了下嘴唇,帶著點猶豫地開口道:
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
“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他此時沖出來針對秦非,一方面是為了兩人的舊怨,可另一方面,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也都是他心中真實所想。
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三途姐不在身邊,他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被剝掉了殼的白煮蛋一樣,隨便來一個什么東西輕輕戳一下自己就會爛掉。秦非笑了一下。
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那個叫小秦的12號玩家帶著他的跟班去了告解廳,卻反手就把門鎖上了,他們剛走,休息區里就隱約起了爭執的苗頭。黛拉修女聽著秦非的話,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為氣憤,又從氣氛變為了對秦非的感激。
“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沒關系,不用操心。”
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
8號心煩意亂。
他一進門就徑直掉進了一大群僵尸當中,反應過來時三魂七魄都快要散了。蕭霄站在旁邊看,不知怎么的就打了個哆嗦。
“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他甚至由衷地感謝起系統,給自己安排了撒旦這樣一個可愛的寄生魔鬼。大約20多分鐘以后,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走廊上。
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
反正這東西是個不可攻略的npc,他對他散發一下本性也沒什么不可以。“茶水的溫度合適嗎?”
那聲響分明是2號和0號破門而入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了后續。這個問題秦非給不了他答案。
他可是一個魔鬼。“艸艸艸,主播突然貼墻壁那么近干什么?我真的好怕他殉在這里啊!”秦非的眼前涌起一片迷霧。
萬一都不是該怎么辦?是有點蠱在身上的!!他一靠近三途就開始大肆散發魅力,“請問,你們在這房間里翻找什么呢?”
“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2號和0號囚徒追著秦非不放的確是事實, 可其中的原因卻和副本劇情一點關系也沒有。每當他們做出一些或是血腥或是暴戾的事,被壓抑的本心就會更顯露一分。
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他開口,嗓音也那樣清澈動聽:“您好,我是來辦理新人身份登記的。”
秦非:……
簡單來說他就是有強迫癥,別人一把東西弄亂他就要發瘋。則恰恰意味著‘表里世界翻轉’。
“等一下。”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其他人在前面說了這么久的話,那兩人一點竟反應也沒有,就像是兩具尚且溫熱的尸體,模樣嚇人極了。
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新人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鬼火知道的還挺多。秦非之前聽蕭霄和程松他們聊起過,三途是暗火公會內定的核心種子預備役,現在放在鬼火,只是因為她級別還低。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怪不得。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那就是,不要隨意挑戰魔鬼的底線!”
這幾個是純新人,或才剛直播了一兩場的F級玩家。第1次參加R級對抗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作者感言
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