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義莊大門被人從外退開。
刀疤顯然有些不服:“可是……”“你是真正的魔鬼吧?”可秦非偏偏就是能不斷為觀眾展示出新的副本設定來,在直播大廳的靈體們眼中,這無異于在一堆高高的垃圾山里拋出金子。
圣經中的魔鬼總是以各種充滿誘惑力的面目示人,哄騙著內心不夠堅定的子民,墜向墮落的深淵。
幽幽冷風吹拂過他的臉頰,弄得他睫毛簌簌發癢。“這里面都沒有。”他總結到。只是,今天。
那些修女、囚徒和神父之所以會呈現如此面目猙獰可怖的模樣,是因為蘭姆的內心對他們充滿了恐懼。
煙霧散去,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首先出現的是幾個穿著灰白色制服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灶爐前的女人沒有聽清,將蘭姆往一邊驅逐:“走開!別擋路。”從他熟練上墻又絲滑落地的過程來看,翻這面墻的確不怎么危險。“讓我們一次性洗凈你所有的罪孽,從這里離開后,你就又是一個光明而純潔的乖孩子了。”
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從指南中給出的描述來看,這些棺材雖然看起來恐怖,實際上卻是一個類似安全屋的存在,那句“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或許是在提示棺材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復玩家san值。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找不到他的同伴們了。
……
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
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秦非卻并不慌張。
所以6號才會說出那番話。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
“就是他!修女,就是他!”秦非敷衍地點了點頭。
而秦非也終于成功地促成了這一刻。四人踏上臺階。“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
可是……蕭霄:……
可大約在短時間內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起鬼火來要好上太多了,雖然1號出現時他也小小的破防了那么一下下,但現在早就已經緩過勁來。“不行哦。”秦非笑瞇瞇地擺擺手,“這里只有你一個人去過徐宅,沒有你帶路,我們怎么知道它在哪里呢?”
鬼火:麻蛋!!那張被鬼嬰貼在他手背上的符,竟然撕不下來了!“你可真是……”
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在身后小門被撞破之前,他已動作極其迅捷利落地一把將24號扛在了肩上。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
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蕭霄不解道:“他為什么要喊我們去看?”
秦非雙手抱臂,清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就像面前那人頂著的是一張他根本不認識的臉一樣。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特么都沒看清楚,這個主播從哪里搞來的這么牛逼一張符?”
白方的任務似乎更深入劇情,這樣一比,他又覺得自己可能不太倒霉了。……得救了。
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孫守義也不知是真這樣想還是純純自我安慰,一臉憂郁地喃喃自語:“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是在開嘲諷吧……”
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該說不說。
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
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作者感言
杰克目光隱晦地瞥了一眼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