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
……中間那靈體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模樣,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拖長著嗓音開了口:“那還要從三天前,這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說起……”無論是玩家、boss、還是觀眾, 都愣了一下。
身為命門的脖頸被敵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兩尊大佛對壘,閉上了自己還想繼續說騷話的嘴。他們所期待的真相與反轉,原來竟只是這樣嗎?
導游的“繼續交流”,顯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
“這主播看起來有點傻。”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隨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極度靈活地鉆進了三途與繩索之間。
究竟是他裝出來的,還是那司機確確實實有問題?“這個主播真的好特別,和其他那些無聊的玩家都不一樣。”“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一旁的秦非還在繼續:
“老公掙錢老婆花,今晚也想快回家!”
那些人發瘋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蹲在一邊,看守們抓人時自然也就略過了他,只在最后將他和其他人一樣關進了囚室里。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
沿途遇到了幾組玩家,視線交匯之間神色都很緊繃,擠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卻一個勁的往秦非身上瞟。“這你就不懂了吧,像我們這種看過主播上一場直播的都知道,這個主播就喜歡刺激的,場面越刺激,他就越冷靜……”真浪費啊這孩子!一點不懂得環保!
“那家,四個月前死了孫女。”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
大巴車內,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
刀疤在秦非開口時就停下了開窗的動作,此時正在冷笑,等到他看清說話那人不過是個單薄清瘦的青年時,眼中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飾。
蕭霄:“神父?”
“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看著鬼嬰從虛空之中突然出現,蕭霄的臉色瞬間一白。
下一瞬,義莊大門被人從外退開。
“是他自己不聽指令,不能怪我……”所以他才將到手的分數都推給他們,轉頭去辦更重要的事。
“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可如今有6號在副本里,三途是在很難安心帶著鬼火做些什么,他簡直就像是一根攪屎棍,攪得副本翻天覆地。
這該怎么辦才好呢?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片刻過后,晨晨早餐鋪的老板給了他們一個不滿的眼神:“買嗎?”
她深深地看了秦非一眼:“沒錯,現在大家連副本主線的具體內容都還沒有挖出來,沒必要一開始就把路走得這么死。”他一路向前,抬起腳,姿態熟練地踹飛了第三只試圖同他搶路的老鼠,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厭倦。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細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
秦非光明正大地偷聽了半天,卻發現自己聽不太明白。一下一下。
副本給發的NPC角色卡不會這么逼真,直接連玩家的任務也把他隔絕在外不讓做了吧?
這大概是第一次有玩家在直播中殺人,還要被觀眾罵的。
三途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中透露著一絲忌憚。污染源半垂著眸子道。
“……”要想讓里世界一直存在,就必須做到圣嬰不減員。
可在里世界中,玩家們顯然沒有在表世界中那樣受優待。他信了!
這顆皮球不是屬于小桑個人的,而是屬于幼兒園的。要不怎么說E級主播就是比F級主播有本事。很快,尸鬼便占領了整個天井。
一切都清楚地昭示著一個事實:“好的”秦非從善如流地一口應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
作者感言
還真的被秦非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