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個F級副本, 居然還有這么多有意思的點。細小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形成劇烈的震蕩,車廂側(cè)壁晃動著,令人不由得擔(dān)憂它在下一秒就會崩潰解體。陰暗的環(huán)境、恐怖的游戲、事關(guān)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
畢竟看著兩組目的相同的隊伍,在那里猜忌來猜忌去,對于銀幕那頭的觀眾來說,一定十分富有戲劇沖突。
書本翻開的一瞬間,玩家們齊齊愣住了。林業(yè)認識他。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有人高呼:“用尸體堵住門!”再摸下去,他的手掌都要被磨破皮了。
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蕭霄聽到這里,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走廊上,20多名玩家終于回過神來。
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
其實0號話里的指向很明顯。那個玩家驚疑難定地望著談永。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shù)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
噗呲。
現(xiàn)在看來,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沒有錯。這絕非是某種預(yù)測或聯(lián)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
牢房正對著的那面墻上,有一塊木板上寫著他們的個人信息。14號的雙手一直環(huán)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
年老村民似有深意的囈語。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lǐng)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
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繼續(xù)邁步向前走去了。被懟的靈體不屑一顧:“看就看!”
這大約是直播間觀眾們看過的湘西副本中,“挖眼”環(huán)節(jié)進行得最順利的一次了。
這一次,他似乎是攢足了勁想要說一句驚人之語,他向前走了幾步,幾乎將臉貼在了綠色的布簾之上。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shù)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zhǔn)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
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
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chǎn)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昨天晚飯時村長曾提到過,昨天是七月初七。
他雖然已經(jīng)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yán)密地保護著。他們終于停了。他后退兩步,后背直接撞到了柜子壁上。
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蕭霄搖頭:“沒有啊。”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徐家老爺子早在50余年前便已搬離了守陰村,那時就連徐陽舒的父親都還只是個不記事的小童,更別提徐陽舒本人了。
與此同時,除了這個領(lǐng)頭的修女外,另外那兩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兩側(cè)的修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同樣也發(fā)生了變化。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放眼望去仍舊只是一連串的“老婆老婆老婆”。
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jīng)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xié)定。
……
凌娜的注意力都在相片上,全然沒有意識到不遠處,npc的視線已經(jīng)落在了她身上。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所謂的24名圣嬰其實只是蘭姆的24個副人格。秦非:……
秦非心中越發(fā)篤定,隱藏身份這種東西, 或許不止他一個,但也絕不是每個人都有。放眼望去仍舊只是一連串的“老婆老婆老婆”。
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wù)的樣子。并不是秦非大驚小怪, 實在是那個女鬼和鬼嬰長得太過相像了,眉眼、鼻子,所有的輪廓全都如出一轍。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fù)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
秦非:“那后來呢?你是怎么想到回村子來的,你要找的又是什么書?”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鋼管光滑的表層摩擦過神父的手掌,那奇異的觸感,似乎給了他非同一般的體驗。
這個猜測可以說是精準(zhǔn)地道明了真相,說是預(yù)言帝也不為過了。
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雖然當(dāng)時沒人問什么,但很顯然,所有人都將這個可疑之處默默放在了心里。
因為現(xiàn)在是暑假,幼兒園里并沒有孩子。他擺了擺手,示意修女不要再插嘴。
她的笑容中帶著股子不懷好意的意味:“那我就來幫幫你好了。”
作者感言
棺材里既沒有尸體,也沒有什么其他東西或殘留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