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能夠感受到某種奇異的能量,正在他的身體里肆無忌憚地流竄,像是一團黑色的霧席卷他的身體。
“這個秦非到底什么來頭,怎么步步都不走尋常路……”
導游不是守陰村里的人,對于逃離村莊沒有執念,完全沒有理由幫助玩家們胡作非為。
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
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她還從來沒有在副本里被人這樣陰過!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他準備拿3號當肉盾。
又是這樣。
導游思前想后了半天,就只想出這么一句讓人死心的話?只是他沒有和他們說罷了。
那氣勢洶洶的姿態,已然完全看不出幫傭的模樣,倒有些像是……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
百鬼夜行爆發時,所有玩家都齊齊聚在墳山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該消失的如此整齊。其他人等不了太久。“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很難說那家伙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林業道:“還好那幾張照片幾乎都沒有拍到秦哥的正臉。”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她從刑具堆中抬起頭來: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
秦非垂眸,睫毛的陰影落在臉上,讓他說這話時顯出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秦非聽得嘴角直抽抽。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
導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將這七處封住,就能徹底將人的生氣隱匿在軀殼之內,而不外泄。剛才他回臥室時,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
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程松沒再理會他,一臉冷漠地轉開頭,并不作答。
“笑死了,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咔噠一聲。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
2號玩家的里人格是暴食,異化后就變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惡心怪物。他還是比較喜歡它表皮完整的那個形態。而秦非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
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
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任平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奇奇怪怪的。”
秦非訝異地抬眸。“我什么時候可以過去?”“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
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修女的聲音一出現,屋內另外三人立刻齊齊抖了抖,但秦非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歡迎進入結算空間!”
一層則早已歡騰一片,氣氛異常熱烈, 幾乎已經脫離了一場普通直播的范疇, 倒像是在進行什么狂歡似的。
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為了保命,全部被他用來兌換成了能夠提升精神免疫和延緩SAN值下降的藥水。對于玩家而言,生命值的基礎數值及下降速度受到各人先天條件的影響,每個人都有所不同。
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他轉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他于是也俯下身,和秦非一起觀察起那些殘留在門上的痕跡來。
雖然聽不太明白這“圣嬰”、“圣子”之類的奇怪詞匯。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
但人終有生老病死。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
右邊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門邊,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突然都這樣了。
“尊敬的修女,我有情況想要向您舉報。”
作者感言
那假笑就像焊死在他臉上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