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果然,那聲音立即便應道。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
比起正在全力絞殺玩家的567號三人,以及有著強大的公會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兩人來說,優勢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
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他越來越搞不明白了。面對這個難得的“知心朋友”,秦非也著實沒有客氣:“你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全離開守陰村?”
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身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
如果他沒成功,但能順利回來,那他也用不到這份筆記,完全可以直接走進告解廳。“我記得中心城有流傳過一個傳言,黑羽現任的公會會長和他的搭檔,在他們的最后一場直播中,就是通過殺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關的。”
其實秦非早料到了這一天。他們只會期待秦非趕快被0號解決,拯救其他人于水火。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
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
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
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前面幾人進門時,他分明是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的。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
秦非的太陽穴似乎在無意識的突突作響。蕭霄的語氣遲疑了一下。“剛才修女扎針、主播笑看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兩個變態殺人狂。”
怎么他身上是帶毒嗎?“那個NPC說,之前的每一年,都有旅客來村里游玩。”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
因為這東西他認識。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秦非頷首:“可以。”【1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告解廳。大廳中爆發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
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
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時表現正常”的副人格。萬一大巴已經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反而會將自己困在進退兩難的境地當中。
沿途遇到了幾組玩家,視線交匯之間神色都很緊繃,擠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卻一個勁的往秦非身上瞟。緊繃的心情在極短的時間內下墜,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升,就像是坐著一趟過山車,山峰呼嘯穿過耳畔。“薛先生。”
秦非道。她是不能隨便殺人沒錯。應該不至于這么巧吧?
招待室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各自挪回了他們原本的位置。
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不如先按兵不動,自行探索。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們, 一個個雙目失神, 絕大多數都面容呆滯地躺在高低錯落的架子床上。
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男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接過那顆蘋果。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正越過紙面上數列晦澀難懂的文字,落在正中那一行上。遠遠的,祂向秦非微微頷首。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這預感就要成真了。就在蕭霄的迷茫之色逐漸加重時,突如其來的系統播報卻忽地響了起來。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
隨著秦非一聲叱喝,兩人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雖然不好看,但依舊令秦非受寵若驚。為了防止腦回路清奇的黛拉修女一會兒又發神經說他勾引男人,秦非毫不猶豫地為自己套了一個年齡護盾。
“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的村民支線了。”現在回頭絕對會和黃袍鬼狹路相逢。但……
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這次真的完了。
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
作者感言
蕭霄點頭:“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幾個人雖然不像那些說胡話捶墻的表現得那樣明顯,但看起來也挺不對勁的。”